搞化学的不能惹 - 三十八 难道我出生在革命军人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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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都黑了,刘玉龙一直在门口等着,他不知道刘大双和郭先生在聊什么,但军人的习惯让他知道他必须守在门口,不能让闲人接近。他这个侄子,他自己心中有数,将来必是个做大事的人。
    酒早就喝光了,菜也吃个干干净净。
    天一黑,刘大双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实在顶不住了,告辞回家。
    出门见到刘玉龙在寒风中来回跺着脚,不禁心里满是愧意,这么冷的天,怎么忘了把大爷叫屋里去。……
    郭先生目送刘大双离开,心里如同翻了锅一样。
    他大名叫郭孝纯,原本是直隶一个小地主家的小儿子。自小聪慧,读书跟吃糖球一样轻松。
    十几岁就通过了县试,可还没等他去参加府试,一场罕见的大旱袭来,持续两年,直隶,山东,山西,安微和河南部分地区全变成了人间炼狱。
    草根,树皮全吃光了,人们开始卖儿卖女,甚至“人相食”,赤野千里,饿殍遍地,总计饿死一千万人,是晚清期间最大的饥荒。
    郭家也不能幸免,存粮被饥民一抢而空,万般无奈,郭家也加入了四处逃荒的灾民大军。
    历史总是有相似之处,明末的***导致流贼四起,最后,逼得崇祯皇帝在景山自尽。
    面对如此大的饥饿,清**却没有及时赈济,任灾民自生自灭。
    既然官府不作为,灾民心中就逐渐没有了官府,也没有了王法。
    四散的逃荒人群,有的进了城,有的做了盗匪,更多的加入了朝廷的新军。但这个新军却对朝廷无丝毫敬畏感恩之心。
    辛亥革命,推翻清廷便是以新军为主力。
    天道轮回,因果报应,谁又能讲的清楚。
    郭家颠沛流离了几年,尝尽了人间疾苦,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只活下来几口人。
    郭孝纯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对功名利禄也看得一钱不值。
    后来,各地闹起义和团,因为郭孝纯识文断字,便被拉去做了军师。
    郭考纯不仅不反感,反而干的津津有味。
    有能力,有文化,很快被坛口的大师兄看上了,快速提拔为三师兄。
    但义和团注定是悲剧的,先被洋人剿,再被清军剿,一群乌合之众很快便一败涂地。
    郭孝纯永远记得,当在山海关最后一仗时,他们被清军打的溃不成军时,原本刀枪不入的大师兄也负了重伤。他带着一群拳民,疯了似的把大师兄抢出来。
    大师兄弥留之际,抓着郭孝纯的手说:“老三,我们败了,你们找个地方躲避。去找一个人,他才是真神拳,我们都是假的,我找了许久未找到,你们一定要找到。他会带着你们灭洋灭清。”
    可当他们问真神拳在哪儿的时候,大师兄眼神焕散了,手指北方,连说几个“北”字,便溘然长逝。
    郭先生一帮人也没搞懂北字啥意思,但估计是真神拳在北方。
    于是,一伙人先来到奉天,可奉天已被沙俄占领了,大家目标大,呆不下去。只好兵分两路,一路去了通化长白山一带,一路向西北来到了洮南府。一伙人便在洮南府周边几个县潜伏下来。
    郭先生和几个人来了靖安,慢慢寻找大师兄口中的真神拳。
    现在,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姓刘的小孩子也许就是大师兄口中那个人。
    刘大双这两天可没闲着,拿着酒菜,对郭孝纯开始了思想教育。回忆着以前看过的小说和电影,模仿着政委的音容笑貌,滔滔不绝地讲起来。
    “郭先生!……”
    他结合上一世的史实和资料,对世界革命形势和中国革命形势做了一个深刻分析,并得出结论,最后的胜利是属于世界人民的,也是属于中国人民的。
    “中国就是块大肥肉,所有列强都想来分一杯美羹,其它不发达国家也是一块肥肉,各个列强也要去争。所以,我可以告诉你,十年左右,西洋人自己就会打起来。”刘大双一副老神棍的神态。
    “那首先哪几国家会打起来?”郭先生就像一个超级粉丝,听的如痴如醉的,眼睛有些迷离的问。
    “两年之内,日俄必战!”刘大双回答得很干脆。
    “真的?让他们狗咬狗,打的越狠越好。”郭先生兴奋地说。
    郭先生现在百分之一百二十相信,刘大双绝对是真神拳。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分析出世界革命和中国革命的形势。真了不起,连个洋人都没见过,最远只去过洮南府的小屁孩,不是真神拳,会懂那么多。自己和洋人打了几年还是糊糊涂涂呢!
    大师兄说的没错,真神拳就在北方。
    可惜,大师兄的符这次失灵了,要不大师兄也不会死。平时训练时,那符可是百无一失的。
    他觉得刘大双不说破自己身份,自己也不能问,更要保密。反正他这辈子跟定了,这一百多斤也全交出去。
    “跟着我来的兄弟们,我是不是也通知他们过来。”郭先生小心问道。
    “可以,我这边正缺人手,让他们过来吧!”刘大双暗喜,瞌睡了就有枕头。
    马上就有一支队伍了,不过这队伍不好带呀!
    对义和团他多少还了解点,拳民都是一些农民,小手工业者,小商小贩,城市贫民及地痞。又加上乱七八糟的一些信仰,还真不如太祖的赤卫队。
    “好,我这几天就联系他们,全部到靖安来。”郭先生应道。
    “老师,谨记,宁缺勿滥,人品不好,行为不端的就不要来了。”刘大双补充一句。
    “保证没有问题。”
    “老师,还有一件事说清楚,每月发饷,但训练要按军队要求,吃不了苦的,也请自便。”
    “好!”郭先生机械地回答,心里更是震惊,两条都抓到了义和团的主要弊端。
    回家路上,刘大双几乎要哼小曲儿了。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支部建在连队上”,还有什么,好好想想,必须弄个强军出来。
    第二天早上,兴奋劲儿还在,破例给大家放半天假,让老刘套好车,拉上王大毛送过来的箱子,一大帮人浩浩荡荡出去了。
    走了十多里,来到一片树林。四周望望,不见人家。
    叫大家下了车,刘大双打开箱子,扒拉开乱草,四支长长的步枪静静的躺着。
    见大家发愣,刘大双微微一笑说:“这是真家伙,我买的,不为啥,就是防身。今天让大家熟悉熟悉怎么使用。”
    刘玉龙眼睛亮了,上前抓起一枝,拉下枪栓,抓起两颗子弹,哗啦推上膛。
    双手托枪,平举,瞄准,扳机一扣,“啪!啪!”两声闷响。
    不远处一棵树上雪花呼拉拉落了一地。
    “打中了!”刘大海第一个喊。
    让刘大双吃惊的是,刘玉虎和刘玉豹也是二话不说,抓起枪,拉开枪栓,推弹上膛,举枪瞄准。
    又是“啪!啪!”几响,一片雪花又哗啦啦落下。
    “我靠,我难道是出生在一个革命军人家庭?”刘大双直划魂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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