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特克的永生者 - 五百六十五章 北地设县，吞并的开始

    “墨西加贵族与王国祭司，同化并统治北方各部...军权，政权，与神权。”
    修洛特眼神微闪，沉吟不语。即使他身处东征的前线，北地的情报还是源源不断，向这里汇聚而来。
    “伯塔德, 我听闻奥托米人的奥尔特老祭司，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呃...殿下，一年半前，奥尔特宗主祭就已经病入膏肓。他一直卧床不起，但直到上个月, 也没有去往神国。”
    武士长想了想，谨慎的回答道。
    “不过，奥尔特宗主祭的使者，此刻正在湖中都城，觐见新任的乌格尔大祭司！”
    “哦？奥尔特老祭司派出了使者？”
    闻言，修洛特有些惊讶。
    “说了什么？”
    “使者代表奥托米祭司团，向新任大祭司表达敬意与尊崇。同时，奥尔特大祭司时日无多，向至高的大祭司团请求，派出一位尊贵的祭司长老，来接任他奥托米宗主祭的位置。另外，他举荐自己的学生，奥托米人的祭司长老，奥马林钦，担任奥托米副宗主祭。”
    “嗯，让出奥托米宗主祭的位置，来保住副宗主祭的职位...奥尔特老祭司，真是抓住了时机啊！”
    听到这，修洛特点了点头, 忍不住赞叹出声。他想起那个土拨鼠一般的身影，想起那个苍老、矮壮而坚韧的老人, 真心感慨于对方眼光的精准，与出手的果断。
    联盟大祭司团谋划已久，对奥托米祭司团的掌控势在必行，就等着奥尔特老祭司去往神国。
    但是，现在长者与祖父一同逝世，大祭司团的权力分配，还在不断的斗争之中。各位实权的祭司长老，都紧盯着联盟中枢的教权不放，不可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出镇荒凉的北地。
    奥尔特老祭司在此时让位，激烈斗争中的大祭司团，可派不出强力的祭司长老。而为了安抚他，对于奥托米副宗主祭的举荐，也一定会爽快许可。这样一番操作下来，奥托米人的祭司们，便最大程度的在北方三邦，保留了影响力。
    “嗯...奥马林钦？是个女祭司？”
    修洛特略一思索, 神情一动。马林钦（malinche）这個名字，明显是个常见的纳瓦女性称呼, 而且在后世非常有名。
    实际上，后世的西班牙征服者，埃尔南科尔特斯的原住民翻译兼妻子，就叫马林钦。她在科尔特斯征服阿兹特克帝国的过程中，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如果没有她尽心竭力的翻译，异常出色的沟通，早期人数稀少的西班牙殖民者，根本无法在中美洲立足，更不用说与最初抱有敌意的特拉斯卡拉人结盟。
    由于马林钦杰出的外交贡献，殖民时代的西班牙士兵尊称她为“唐娜·玛丽娜”，或是“伟大的夫人（great lady）”。其中，唐娜（do?a）是贵族女性的尊称。在当时的西班牙，即使是白人女性，也很少能获此头衔。
    而数百年后，从西班牙统治中艰难独立的墨西哥王国，则从她的名字中创造出一个新的词，“马林钦斯特”（malinchiste），即“叛徒与出卖者”！
    “是的，殿下！奥马林钦是一位年长的奥托米女祭司。在部族的习俗中，奥托米人的女性也可以掌握神权，而位高权重的女祭司并不罕见。”
    伯塔德恭敬颔首，仔细回禀。
    “根据斥候的情报，这位女祭司的出身并不高贵，是从最低的神庙祭司晋升而来，手段十分灵活，也对王国亲善...”
    “嗯？出身低微，从神庙的低级女祭司晋升而来？”
    听到这，修洛特面露诧异。在天下各部，神庙中的低级女祭司，一向是祭司团中的最底层。她们不仅要侍奉神灵，还要侍奉高级祭司与贵族武士，甚至要服侍重要的祭品。而奥马林钦能从这个位置，一步步爬上来，并被奥尔特老祭司举荐为继承人，必然有许多过人之处。
    “确实如此！殿下，王国掌控着许多奥托米贵族，也影响着不少奥托米祭司。奥尔特宗主祭死后，奥托米人的教权传承？...”
    “嗯...祖父刚刚逝世，祭司长老们斗争激烈，十分敏感。奥托米三邦的教权，我也不便立刻插手...呼！奥尔特老祭司，可真是选了个好时机！”
    修洛特沉吟良久，最终摇了摇头。祖父逝世之后，他就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易影响到整个联盟的神权。
    “罢了！只要确保帕姆斯城的总主祭，掌控在王国手中便好。”
    “遵从您，殿下！”
    “祭司与贵族，地方与中央...真是广阔的北地啊！...”
    修洛特伸出手，划过天下地图的北方，又继续向北。四个月前，老民兵奇瓦科已经从航海中归来，带来遥远北方的情报。北地的萨卡特卡斯荒原再次延伸，直到北美大平原上的阿帕奇联盟。而眼下的帕姆斯城，只是荒原南部的起点！
    王者的眼睛，看着地图上未标注的北方。他的心中如明镜般清晰，知道那是何等广阔，又何等艰难的无垠大陆。
    “在此刻的帕姆斯谷地，驻守的墨西加贵族们掌握着政权与军权。若是经过一两代人，军事贵族与掌握教权的祭司们暗中通婚，就有尾大不掉的风险！但在荒凉遥远的北地，为了处理复杂的军情，应对频繁的厮杀，进行王国的扩张...军事贵族们的权力不仅不能削弱，相反，还要进一步的集中与加强！”
    王者权衡片刻，下定决心。他透过主神的布幔，深深的看了眼北方，随即朗声下令。
    “伯塔德！”
    “殿下！”
    “巴拉莫手中的军力，要进一步加强。他不仅要压制荒原犬裔与奥托米各部，还要能压制下游的红鸦部族！...从俘虏的特拉斯卡拉降军中，抽出三千经历战阵的民兵，派往帕姆斯城屯驻。再从王国府库，运送足够装备五千人的铜矛铜斧，以及五百副青铜盔甲，交到巴拉莫手中！”
    “遵从您，殿下！”
    伯塔德恭敬行礼，沉声应诺。随后，他毫不拖延，招来两名亲卫，立刻就去安排。
    看到这雷厉风行的行政效率，修洛特满意点头。他垂下眼眸，盘算了一会，才再次开口。
    “我记得，奥尔特有一个孙子，在奥托米军团中担任武士？”
    “是，殿下。那是他庶出的孙子，叫做奥西纳。他作为奥托米军团的一员，参与过联盟西征，现在则是吉奥瓦亲卫手下的千人营长！”
    “嗯。给我拟一封书信，带给奥尔特老祭司。就说...”
    修洛特沉吟数息，果断吩咐。
    “奥马林钦女祭司虔信主神，确实是奥托米副宗主祭的最好人选。武士奥西纳英勇善战，可晋升为王国的世袭贵族，在湖中王国留有封地。而湖中王国，在帕姆斯邦中，仍然有三块世袭贵族的封地，可以由奥尔特宗主祭举荐人选...”
    “另外，帕姆斯谷地位于荒原的南界，直面南迁的犬裔部族。王国要在此处，设立第五个直属的县，由巴拉莫城主总领军政，担任县尹！...还请奥尔特老祭司，告知帕姆斯邦中的奥托米贵族，让他们‘自主’决定，是否加入王国！”
    听到王者着重的“自主”两字，伯塔德神情一动，会意的点了点头。
    名义上，奥托米三邦是联盟的附庸，是阿维特国王的臣属。王国要从帕姆斯邦开始，吞并奥托米部族，暂时不好做的那么明显...
    武士长思索片刻，轻声询问。
    “殿下，王国已经设立了京畿、河口、紫草、阿帕四县，那这北地的第五个县，又以什么来命名？”
    “嗯...帕姆斯谷地山峦起伏，有坦彭河支流延续向东，带来荒原上难得的沃土，到处是绿色的生机。”
    修洛特神情闪动，回忆着北征时的所见。一个熟悉的名字，就突然跃入他的心头...想到这，王者嘴角翘起，笑着宣布。
    “既然如此，这北地的第五个县，就叫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