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特克的永生者 - 四百五十二章 神圣的婚礼 下

    “赞美主神！神佑婚礼！...”
    震天的呼喊在都城中回荡，如潮水般汹涌升起，如烈火般炽热激烈，又如飓风般环绕不息！
    大祭司高举神杖，屹立在大神庙上，享受着狂热的呼喊。他往下望去，数十万子民齐齐伏地，虔诚的向着头顶的天空祈祷，仿佛无边无际的蚁群。他仰起头来，二号热气球“神灵之心”正悬浮在两百多米的高处，不时随风摇晃，跳动如神灵的心脏。
    “神迹降临...传播主神的荣光！...”
    大祭司面如神灵，心中满是感慨。有了这样的神物，以后的传教就会容易许多。
    随后，他环视左右。所有的祭司长老都仰着头，望着天空悬浮的巨大气球。他们的神情或是震撼，或是凝重，或是呆滞，或是惊喜。
    天空中的“神灵之心”，主体是涂抹橡胶的纸气球，底部是加热空气的陶火盆，尾端则有一根垂落的细长麻绳。
    湖中王国的二级神启祭司奇美尔算好高度，就把麻绳固定在大神庙的顶端，小心翼翼的牵引并固定着纸气球。而大群王国的工匠祭司正在有序忙碌，有的测量风速，有的观察火焰，有的扶住绳索，时刻做好准备。
    “神启祭司...从未有过的神启！...”
    看着这一幕，大祭司沉吟不语。好一会后，他望向修洛特的方向，嘴角露出微笑。
    “祝福你，我的孩子！”
    都城的祈祷声响彻云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大神庙不远处的首席宫殿内，沉睡的长者蓦然惊醒。他睁开浑浊的眼睛，透过开阔的天顶，看向空中红色的心脏...那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瞬间露出恍惚。
    “嗯，这是？...”
    “尊敬的长者，今天是修洛特殿下与阿丽莎公主的婚礼。”
    阴影侍卫长切瓦利上前两步。他一边关切的看着长者，一边小声回禀。
    “天空中的‘神灵心脏’，是湖中王国神启所的造物，能够御火升空，受热飞天。”
    “御火升空，受热飞天...”
    长者喃喃低语，沉思不语。他侧耳倾听，耳边是狂热的呼喊，万千子民虔诚的祝福与祈祷。他微微偏头，注视着大神庙上的大祭司。修特尔正高举古老的神杖，屹立在湖中都城的最高处，接受着数十万人的俯首与行礼。
    看到这里，长者微微垂目，稍稍起身，遥望向国王的宫殿。在卡卡马津的主持下，神圣的婚礼正在举行。墨西加神树延伸出两条粗壮的根系，分据东西大地，再用婚姻的方式紧密结合，既稳固王室的权力，也为未来的传承铺平道路！
    “祝福你，我的孩子！”
    许久之后，长者淡淡一笑，轻声自语。随后，他看了眼高悬天空的热气球，又看了眼威压都城的大祭司，平静的闭上眼睛。
    “以神之名，见证婚礼...小修特尔啊...你当没有遗憾了吧！...”
    火盆中的木炭燃烧数刻，火焰就渐渐变小。奇美尔看了一会，亲自领着工匠祭司们，收紧热气球的绳索。在绳索的牵引下，“神灵之心”缓缓降低，最后降落在大神庙顶端，运入宽阔的主神殿中。
    “赞美吾神维齐洛波奇特利！祂威能无限，掌控天空、大地与湖泊！...主神降下吉兆，祝福神圣的婚礼，许诺神佑的夫妻！”
    随着“神灵之心”的落下，大祭司再次吟诵出声。在他身后，微胖的乌格尔神情微变，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心里念叨。
    “被主神祝福的婚礼，被主神许诺的夫妻？...这个说法若是传播开来...唉，大祭司啊！...”
    祭司们齐齐吟诵，都城的祈祷声骤然激烈。数十万信徒神情狂热，眼中带着泪水，吟诵出最后的礼赞。
    “赞美主神！必信吾神维齐洛波奇特利！祂至高至大，无所不能！...”
    国王宫中，阿维特表情凝重，手掌紧握权杖，身躯坐得笔直。他一瞬不瞬，注视着巨大的“神灵心脏”升起又落下。纵然他早有准备，内心还是被惊讶填满。
    阿维特神色复杂，不发一言。半晌后，直到欢呼与祈祷声渐渐平息，他才远远地看了大祭司一眼，目光深沉。
    “神迹降临，庇佑婚礼...”
    “不错，真是不错！”
    卡卡马津神情庄重，嘴角带着笑意。这是他所主持过的，最为神圣的婚礼，也会是整个天下间，最为盛大的婚礼！
    问询意向，占卜吉凶，贵族献舞，神迹升空。这些大型的仪式之后，剩下的流程就和正常的婚礼一样，在男女双方的府邸中举行。
    想到此处，卡卡马津抬起头，看了看微微西斜的太阳，朗声吟唱。
    “...先祖赐福婚礼！神圣的婚礼，迎纳四方宾客，在先祖的宫殿中，举行第一次晚宴！”
    随着这一声吟唱，国王宫中的观礼人群，就逐渐散开。场中的氛围放松下来，相熟的宾客们低声谈论，询问着刚才的神迹。而数以百计的仆人涌入国王宫中，在露天与屋舍中布置席位，又在宫殿角落中准备晚宴的美食。
    不过片刻，诱人的食物香气就飘散开来。修洛特端坐在偏殿里，闻到玉米饼与烤肉的味道，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他从早上就坐在这里，仪态庄重，一动不动，此时早就饿的惨了。
    “晚宴就要开始了...嗯，我饿些没关系。”
    修洛特舔了舔嘴，肚子饿的咕咕叫。他看向一墙之隔的右侧，面露担忧。
    “我的小阿丽莎，你可千万不能饿坏了！...”
    隔壁的偏殿中，一位老妇人仪态庄重，在几名贵妇的簇拥下走入。随后，她伸出手来，亲热的挽住阿丽莎的手臂。
    “来，小阿丽莎，跟我走吧！”
    “好的，叔母。”
    阿丽莎婷婷站起，像是轻盈的雀鸟一般，被卡卡马津的妻子牵着，从国王大殿中离开，去往宫殿的后院。离开前，她关心的看了下左边的偏殿，修洛特就在那里。
    “叔母，修洛特他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没事的。作为武士，饿上一天问题不大。”
    老妇人微微一笑。她伸出手，从侍女手中拿过一小壶蜜水，递给阿丽莎。
    “来，小阿丽莎，先喝些蜜水垫一垫。等到了后院，还有蜜制的点心与果干。”
    “可是，修洛特他一天都没吃东西...”
    “哈哈！笨孩子，你可是王室最美丽的莲花！小修洛特想要娶你进门，不吃点苦头怎么行。”
    老妇人笑容慈祥，温和的看着阿丽莎。这可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孙女，心地善良，活泼乖巧，最是惹人喜爱。
    “...小阿丽莎，你要记住，你可是王室的长公主。以后，即使在小修洛特面前，你也要有自己的主意，绝不能被他吃的死死的！...”
    “啊？这...”
    “笨孩子...”
    老妇人看了看一脸担心的阿丽莎，摇头笑道。
    “小阿丽莎，你想让小修洛特更爱你吗？”
    “这，叔母...”
    阿丽莎俏脸微红，轻轻点了点头。
    “想的！”
    “好，让叔母来告诉你一些经验！...以后啊，你既要对小修洛特好，也要提出要求，让他多为你花心思...有时候呢，可以端着点，有时候又要放开些...要给他难忘的温柔，又要有自己的小脾气...”
    老妇人面露笑意，循循善诱。
    “...记住啊，男人都是贪吃的猴子，你要做最顶端的那颗桃子，用香气与颜色诱惑他，让他跳着来够，使劲尝到一口，都会甜的难忘...这样越是不容易得到，越是付出代价，他就越是会保持珍惜...你卡卡马津叔公这么多年，在外面我都是给足面子...而回到家里以后呀...呵呵...”
    “啊？桃子和猴子...叔母和叔公？...”
    阿丽莎眨了眨眼睛，微微歪着脑袋，脸上浮现惊讶。她听着叔母的教导，翘起嘴角，眉眼弯弯一笑。那笑容如此清丽，如芙蓉出水，那容颜如此绝美，似雪莲盛放。
    “...”
    看着阿丽莎美丽的笑容，老妇人呆了呆。她伸出手，摸了摸侄孙女光滑的脸蛋，叹了口气。
    “唉！这么美的女娃...真是便宜了小修洛特...真是便宜了圣城一系...”
    就这样，两人一边笑着低语，一边离开准备宴会的前殿。
    第一次晚宴在女方家中，也就是国王宫殿举行。这是王室婚礼在白天的最后一个环节。而在第一次晚宴中，新娘阿丽莎并不能出现。她要在婚礼使者的帮助下，好好梳洗打扮，换上华丽的婚服，静静在后院等待。
    数刻钟后，前殿的晚宴布置完毕，宫殿前完全喧闹起来。虽然说是迎纳四方宾客，但凡是身份不够的使节、贵族与武士，都可以退下了。国王宫外有专门的宴席，来款待数以千计的普通武士。而留在国王宫中的，全是王室的年长者，联盟的大贵族，还有少数外邦的使节代表。
    阿维特手握权杖，端坐在前殿的中心，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兴致却不是很高。他是女方的家长，是宴会的主人，更是联盟的国王。联盟的大贵族们纷纷上前，向国王表达祝福，还有人献上诗歌。
    “主神庇佑！公主如云朵般纯美，殿下如山峦般英武。云朵遇到山峦，便是缠绵不离的春雨，美好而动人心扉！...”
    “赞美主神！公主之美，是我生来仅见；殿下之资，天下无人不知。公主与殿下，真是主神祝福的绝配！...”
    听着耳边的称赞，阿维特的笑容越发僵硬。想到自己亲手养大、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今后就是修洛特的妻子，为他操持家务，养儿育女...
    “修洛特，臭小子！...”
    阿维特抿住嘴唇，握紧手中的权杖，心中一阵阵发疼。
    “你以后要是对阿丽莎不好...”
    国王宫中，食物的香味越发浓郁。各种香料混合着辣椒的香气，令人胃口大开，垂涎欲滴。一名侍卫匆匆而来，向国王回禀。
    “陛下，晚宴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请修洛特殿下出来，参与晚宴...”
    “哦？晚宴好了？”
    阿维特站起身来，看了看西方璀璨的晚霞。霞光垂落在华丽的花园与庭院，映满众人的眉眼与笑容，正是举行婚礼晚宴的佳时。
    “好！去请卡卡马津叔父，宣布晚宴开始！”
    阿维特沉声吩咐。然后，他看了眼偏殿，微微一笑。
    “至于修洛特...就让他坐在偏殿里，再饿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