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泡沫时代 - 830. 所谓礼物

    朝子还在静冈的时候，就对家务事没什么兴趣，结婚以后也照样工作，现在，夫妻两个住的房子，平时打理的工作，大多也交给家政妇来做。
    至于厨艺，朝子结婚前后，倒是有去烹饪教室补习。这个姐姐，认真做起事来，就做得有模有样的，做饭也不算毫无天分。
    吃着饭，成田宽之有心要打趣他，跟他打听北海道之行的细节。
    当姐夫的，忙着打趣腿脚勤快的小舅子，朝子收下了礼物，打开看过以后，心里猜想，不像是男人选特产的风格。
    何况，新年假期，开工前先去趟北海道。有这个闲情逸致，肯定不是独游。岩桥慎一这姐姐和姐夫，又精明又内敛，凡事心照不宣。
    送给姐姐和姐夫的出行礼物，当然不是岩桥慎一自己选的。
    ……
    “既然出来旅行，一定要带礼物。”
    在小樽的臂弯里抖震的时候，中森明菜精打细算，琢磨带什么东西回去。她知道岩桥慎一七日晚上要去姐姐和姐夫家里吃晚饭，大买特买的时候，就留神替他准备上门的礼物。
    成田宽之和朝子二人世界，看样子，也没有要小孩的打算。选礼物的时候，中森明菜还做主，挑了一对精美、价格不菲的香槟杯。
    不仅买旅行的土特产，她自己看到不错的衣服首饰摆件，什么都想买。贵重的买起来眼睛不眨一下，便宜货只要相中了也毫不在意买下来。随身带太多太沉重不方便，就留下地址，过后给送回东京。
    购物达人中森明菜的威力，体会一次，一年难忘记。
    岩桥慎一平时习惯了吃又软又香的饭，但出来旅行，要是真的袖手旁观，总归不自在。何况，今时今日，贫穷人设早就离他十万八千里，只要不买房，荷包负担和两个桃浦斯达的恋爱也不成问题……
    鉴于他心里的桃浦斯达只有一个，所以中森明菜可以一个人花两人份的钱。
    不过，真要什么都不想，专心买买买，又不是中森明菜的作风。
    她先前总担心岩桥慎一的财务状况，后来，知道了这个刚认识的时候还是个贫穷小经纪人的岩桥慎一，现在并不缺钱，就放宽心接受他的好意。
    但是，不替他付出点什么，这个恋爱恋到头脑发热的中森明菜就不舒服。
    于是，出来之前，他就和中森明菜约定，买给他的东西，由中森明菜付账单。中森明菜喜欢的，他来付账。
    过后要拿去制作打歌服或者别的工作上用得着的东西，就拿去入事务所的账。
    这么说定，也就高高兴兴出来，快快乐乐买了。
    中森明菜不愧是商店街孩子，还想耍小聪明，跟岩桥慎一计划，“把账都记到事务所上去……”她自己一边合计，一边乐得哈哈笑。
    当然，这话纯属开玩笑。
    尽管如此，岩桥慎一心里也替她捏把汗，这个桃浦斯达，是不明白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吗……
    私人行程，留地址的时候，统统寄到岩桥慎一那里去。等送到了东京，再由他负责最后一站，不辞辛苦，连人带货，一起送上门。
    在札幌时，中森明菜给千惠子选了海豹皮的手拎包，就也想给刚见过面的岩桥千代也买点什么。
    岩桥慎一想起岩桥千代那句“中森桑”，略为迟疑。可看她兴致勃勃，就说不出让她扫兴的话，心里想着，总归自己帮她把礼物送到母亲手里去就是了。
    “不过，海豹皮……”
    二十一世纪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但这时候，在北海道的百货公司里，还有不少海豹毛皮的东西。尽管乡下人岩桥慎一，难以把制作精良的皮具和圆滚滚的海豹联想到一起。
    上次岩桥慎一去北海道，是为了开演唱会。本来就没什么闲逛的时间，还深更半夜被美和酱拉出去消食病倒，也没怎么认真逛过。
    这次和中森明菜来，时间也不怎么富裕。北海道地方这么大，就算只去有名的那几座城市，也不是三两天就玩得下来的。要仔仔细细的度假是来不及，就只挑想去的地方看看。
    出来旅游，两个人在酒店分别订了房间，虽然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是在一个屋里。
    一月的北海道，寒气逼人，冰天雪地。
    中森明菜还记着上次岩桥慎一在北海道，被吉田美和拉出去玩发烧病倒的事，这次两个人一起来，衣食住行，出入往来，样样都替他准备的井井有条。
    这样的细致，其中有没有在跟吉田美和打擂台的意味，还真不好说。
    中森明菜虽然不嫉妒吉田美和，但是，对她半夜拉着岩桥慎一出去，让他生病这件事，却还是有点在意。
    岩桥慎一告诉中森明菜，自己之所以成为长颈鹿男，是因为美和酱新年回北海道老家时，和朋友去旭川动物园。
    “长颈鹿因为怕冷躲了起来，所以，她就买了头套当纪念品。”
    岩桥慎一一边和她解释这件事，一边在嘴上抱怨，“仔细想想，也有够轻率的吧？还好是长颈鹿，如果买的是猴子头套，那岂不是要丢死人了。”
    中森明菜让他这活灵活现的说法逗得忍俊不禁。刚笑了没两声，想起两个人坐在去旭川的车厢里，赶紧低下头。
    过一会儿，情绪平复了，又抬起头，笑嘻嘻的往岩桥慎一跟前凑，小声跟他说，“要是那样的话，乐队就要变成马戏团了。”
    岩桥慎一无言，自己也这么想。
    如果是戴着猴子头套的岩桥慎一，把一只折纸小猫放在她手心里……
    大概会逗笑她、一定会逗笑她吧。
    “所以，要好好感谢长颈鹿桑。”她煞有其事。于是，为了表示对长颈鹿的感谢，两个人去到旭川动物园以后，这个中森明菜就拉着他去买长颈鹿头套。
    DREAMS COME TRUE走红以后，为了配合北海道当地的旅游宣传，乐队做了不少替美和酱宣传老家的事。当然，作为回报，乐队也陆续得到北海道那边大型企业的宣传赞助，在配合北海道旅游宣传的同时，一并作为“北海道代表”，收获专注、以及北海道的地缘支持。
    东京的同乡会要多少有多少，学校里有、地下音乐圈有，艺能界自然也有。乐队被北海道当成招牌宣传，业内的“北海道派”，也给乐队和美和酱提供方便。
    地缘这东西，利用得好，是能够收获数不清的好处的。
    连岩桥慎一这个实际出身静冈的长颈鹿男，因为头上戴的长颈鹿头套，最早是从旭川动物园买的，也一并成了“来自北海道的长颈鹿”。旭川动物园的长颈鹿头套因为DREAMS COME TRUE长颈鹿男的带动，成了畅销周边，连带动物园的长颈鹿馆也有了再度修建的计划。
    头套一戴，谁也不爱。
    成了长颈鹿男和长颈鹿女，两个人若无其事，想拉手就拉手，想挽胳膊就挽胳膊。旭川动物园的长颈鹿头套，在DREAMS COME TRUE大红以后，又进行了改良，戴上去更加方便。
    不过，相比起岩桥慎一在乐队里那只后来特别定制的头套，舒适度还是差些。
    尽管如此，中森明菜也高高兴兴，和他说，“原来戴长颈鹿头套是这种感觉。”
    “感觉怎么样？”岩桥慎一问她。
    中森明菜想了想，“感觉到了慎一你对吉田桑和乐队的重视。”
    岩桥慎一不禁苦笑，“是不舒服的意思吗？”
    她莞尔一笑，“就算没有不舒服，总是戴着，也很辛苦，不是吗？”一边说着，一边嘀咕，“不过呢，现在我倒是很想再多戴一阵子……”
    一边嘀咕，想到什么，拉住岩桥慎一，“好像也明白，为什么慎一你愿意一直戴着头套的心情。”
    她戴着头套，就能若无其事跟他手拉着手逛来逛去。
    对岩桥慎一来说，只要头套不摘下来，就能留在乐队里，和吉田桑、和乐队一起往前走。
    ……
    岩桥慎一的新年的假期结束以后，首先要台面上来的一件事，就是把长颈鹿男变成DREAMS COME TRUE的限定人物。
    主意是他和渡边万由美事先通过气想出来的，美和酱主动把他开除出乐队的主意，又顺势让这个主意成了眼下不二的好选择。
    中村兄那边，由岩桥慎一去说。他们两个，不仅是同一支乐队里的两个曾毅，还同是幕后黑衣人出身，甚至，中村兄在关于乐队的一些事情上，也颇有商人的想法。
    出于商业的考量，为了乐队能再上一层楼，中村兄听过之后，也不会反对。
    乐队三人达成共识，渡边万由美这个事务所社长也全力支持，之后，就是和索尼那边的商谈。
    这件事一旦落了地，不仅仅是岩桥慎一除了电视节目和户外巡回演唱会之外的活动不再参加这么简单，相关的合约、以及和主题巡演的赞助商再商谈合作，这些都要有相应的变化和对策。
    岩桥慎一在DREAMS COME TRUE里，既不负责作曲，也不写歌词，虽然在歌词本里，“KIRIN”的名字印在制作人一栏。
    但是，一个不参与创作的制作人，对普通大众来说，对他的工作是没有概念的。
    大多数人眼里，这个“KIRIN”，就是乐队的吉祥物。
    而这个长颈鹿男，即使乐队改制，他也会出现在电视里，平时，乐队发行了新作品，宣传的时候，看到的还是三人体制，除非是去看主题巡演，那么几乎产生不到任何影响。
    所以，长颈鹿男变成户外巡演限定，问题就在于，每年的主题巡演，观众的接受度如何。
    去年的马戏团巡演，富士胶卷提供赞助的条件，就是乐队今年替他们举办几场答谢演唱会，招待他们的关系方、抽中奖的幸运观众、销售商之类的人。
    要改变乐队的成员构成，就要在答谢演唱会之前拿出个结果，最好，答谢演唱会上，长颈鹿男就不露面。过后，今年的主题巡演，也顺理成章让中村兄跟美和酱两个人上台。
    事情落了地，还要讨论的是，如果长颈鹿男只在户外巡回演唱会里出现，那么，这个户外巡回演唱会的举办频率要怎么安排。
    两年一次、三年一次、还是五年一次？
    乐队年年要发新专辑，新专辑必定搭配主题巡演，两年一次的户外巡回演唱会间隔太短、和主题巡演的安排也会出冲突。但五年一次的话，未免太久。
    不是三年就是四年，这件事，早在计划的时候，岩桥慎一和渡边万由美就心照不宣。但是，岩桥慎一不打算自己决定，想把这件事交给美和酱来决定。
    新年一过，岩桥慎一的北海道旅行结束，美和酱和朋友们去澳大利亚玩得更尽兴。
    岩桥慎一在得知她去澳大利亚新年旅行时，就在心里暗叫不妙，有预感她做得出送袋鼠的那个啥当礼物的事来。
    新年后见了面，这不妙的预感果然成真，美和酱欢天喜地，一副买到了什么超级好礼物的样子，得意洋洋拿给他看。
    “是用袋鼠的XX皮做成的零钱包哦！”
    美和酱对着岩桥慎一说，“向导和我们介绍的时候，大家都很不可思议。”
    岩桥慎一看她这做成了大事的样子，忍不住吐槽，“但是，你就高兴得很，觉得正合心意吧。”
    “宾果。”美和酱把手放到头顶，做了个答题节目里猜中了以后亮灯的手势，“而且，听说用这个会招来财运，……对你来说，不是很不错的兆头？所以，立刻就决定，要买给慎一君当礼物。”
    “手感相当好的，请不要客气。”她把礼物塞进岩桥慎一手里，“慎一君也尽情摸摸看。”
    岩桥慎一满肚子槽想吐，以至于因为不知道从何吐起而无语。
    “给正人桑带的礼物也是这个吗？”岩桥慎一有点不甘心，想拉中村兄下水。
    美和酱摇摇头，“给正人桑带了别的。”
    她仿佛以为岩桥慎一是不想收到批发的礼物，像安慰他似的，补充一句，“放心好了，给慎一君的礼物，是独一无二的。”
    “……”岩桥慎一更无语了。
    在中村兄过来之前，赶紧把美和酱送的袋鼠的那个啥塞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