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色大宋 - 第六五一节 酒宴这事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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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言蜚语。
    慈烈太后这次倒没急着开口,这事让她也有些意外。
    等了良久,慈烈太后问:“绛哥儿,这事也就是摆个酒请个宴的事,回去吧。”
    韩绛有些不太明白,但还是施礼退下。
    至少有一点韩绛确定的,就是慈烈太后不会受即将在临安产生的流言蜚语的影响。
    从皇宫出来,韩绛的计划是去钱府,因为施子彦的几位师弟都借住在钱府。
    可当韩绛路过周必大家门口的时候,鬼使神差的走进了周必大的家门。
    周府,也是国公府。周必大,曾经也是相公。
    可韩绛就这么径直走进去了,周府的门房看到没拦,还叫了两个小厮在旁边跟着。韩绛走了几十步之后分不清方向了,周府也不是一个小院子。
    一小厮上前:“绛哥儿这是准备赏个花,还是品个茶。”
    韩绛冲着身后的钱浩招了招,低声吩咐了几句:“去准备一些点心,尽快送来。”吩咐之后韩绛才对周府的小厮的说道:“我带拜访周相公,请前去通传。”
    事实上,周必大已经知道韩绛来了。
    周必大狠狠的表扬了自家的门房,用周必大的话来说就是这事办的好,韩绛这小子既然来了,无论是送礼,还是砸场子,除了别毁自家花园之外,其余的事情都别拦着。
    韩绛在周必大的花园里转了一圈,周必大是一位盆景高手,确实是值得欣赏一下的。
    等钱浩去把点心什么采购回来之后,韩绛这才让周府的人带着往周必大的书房去了。
    此时的周必大正在修剪一株盆景松。
    “益公。”韩绛执晚辈礼。
    周必大没回头,因为这会手不能松,他在扎树作造型。周必大开口说道:“老夫失礼了,这会松懈不得,这枝没有扎好便会长偏,树型不好看也就废了。”
    韩绛没介意,上前帮手。
    大宋临安文人喜欢盆景的非常多,钱荨逸也是此道高手。
    看韩绛在旁帮手,手法还算入门,周必大说道:“在家中,是帮你家大娘子扎过树,还是帮你家太公扎过。”
    “太公。”
    “恩。”
    两句之后,两人谁也没再说什么,一直到把树扎好正式坐下后周必大才问:“今个有空来老夫这里了。”
    韩绛也没隐瞒,很直接的说道:“我刚才入宫去了,回来的顺道过来。”
    “入宫,你那事宫里解决不了。”
    周必大很了解宫内的情况,皇帝是什么样,太后是什么样他清楚的很,这些人根本就靠不住,而且没脑子。
    韩绛继续说道:“太上太娘娘也没回事,只说这事也就是摆个酒请个宴的事。”
    这话一出口周必大的眼神变了。
    周必大问:“你是说,摆个酒请个宴,不是摆个宴请个酒?”
    一字这差,有区别吗?
    韩绛给问懵了。
    周必大先是心惊,他万万没想到慈烈太后竟然出手帮韩绛。再看韩绛的反应,很显然这小子太年轻。
    周必大示意韩绛烧水泡茶,在韩绛煮水的时候周必大问:“这天下的酒,你可知道多少?”
    酒?
    桂花酒、梅酒……
    显然,这不是答案。
    因为这个问题是周必大问的,韩绛没有急着回答,慢慢的思考之后才回答道:“依晚辈看,这请客吃饭,有好酒,也不好的酒。”
    “什么是好酒,什么是不好的酒?”
    韩绛回答:“传说中,八仙聚长安自然是好酒。霸王宴请汉高祖自然不是好酒。”
    “不错。”周必大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八仙聚长安就是一仙贺知章、二仙汝阳王李琎、三仙左相李适之、四仙美少年崔宗之、五仙苏晋、六仙李白、七仙书法家张旭、八仙辩论家焦遂。
    这八仙酒局没有文献记载,只有杜甫一首诗可以佐证。
    这样的酒局代表的是诗意,是境界。
    但霸王请汉高祖,就是鸿门宴了。
    周必大对韩绛说道:“虽然老夫不知道始末,但却可以猜得出这次的金皇相邀,倒是有点象古时一宴,一段小故事。张辽带十数人入菜园言:丞相有命,请使君便行。其中用了命,那就是命令,便利,就是立即走,你说刘使君此时怕吗?”
    韩绛自然知道这一段,立即回答:“肯定是怕,或许随时会掉脑袋。”
    “对,但之后呢?”
    “煮酒论英雄。”
    “然也。”周必大说完这两个字捧起了茶杯,闻了一下之后浅尝:“恩,不错,茶不错,你的手艺也不错。”
    英雄?
    这事比之前更可怕了,但韩绛坚信,自已宛城的事情金国皇帝不会知道。
    除非李家拼上自已全族的性命去泄密。
    这时,韩绛送来的点心中几样茶点被送到了桌旁,在婢女退离之后周必大说道:“老夫谢过绛哥儿送来的点心,也送你一个建议,只说这酒、这宴。临安城的人会以为这是什么酒?什么宴?相信你会有决断。”
    厉害。
    韩绛内心一个大写的服字。
    高,这就是高。
    慈烈太后是高人,周必大也一样。
    若不是自已来一次周必大府,估计把慈烈太后给自已出的这个点子就错过了。
    那么应该是什么宴呢?
    韩绛请教:“益公,您老看贵妃醉酒合适不?”
    “恩?”周必大眼睛一亮,孺子可教也,而且比自已想的更出色。好一出贵妃醉酒,但是,谁来演呢。
    周必大问了:“这配戏的人怕不好找吧。”
    周必大这一问有讲究。
    韩绛回答:“益公,这贵妃醉酒有两个版本,一个是历史中真实的,可以说贵妃如怨妇、丑态百出。但还有另一个,酒人愁肠人已醉,平白诓驾为何情。贵妃只是借酒意诉说一些失落与苦闷,改醉态及求欢为无理取闹的宣泄,以醉来表达贵妃对唐皇的深情,所以醉是根本。”
    周必大细细的品味了韩绛的话。
    这不是在讲一出戏,而是在讲韩绛如何应对这一次来自金皇的邀请,如何应对这次危机,除了在表面上给临安城吃瓜群众一个引发各种无害猜测之外,也要给朝廷一个交待,同时也不能让金皇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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