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档2013 - 6、飞舞的萤火虫

    江涛有点沉默。
    今天的吴小山与过往任何时候都不同，原来自己追逐了这么久，只是他的幻想。
    真有点讽刺。
    关煌叹口气：“吴小峰不算坏人。”
    今天过后，吴小峰算是彻底废了。
    男人可以没钱，不能没有尊严。
    吴小峰虽然可恶，看到他彻底低头的样子，关煌却没体会到多少快感。
    江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放在之前，肯定会说关煌矫情。
    但是，这也恰恰印证了关煌的强大。
    因为矫情是属于强者的权利。
    不过，今天实在没有心情。
    关煌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事吗？”
    “没事了。”
    关煌：“那好，咱们回头聊。”
    他自然看出来江涛有点情绪。
    似乎是失落，又或者难过。
    不过，男人嘛，谁没点痛苦，如果是个美女，他倒可以安慰一下，至于江涛，那就算了，自己承受。
    江涛很是失望，“你有事？”
    关煌：“你以为都和你一样很闲，要做事的。”
    江涛：“哦哦。”
    关煌起身准备离开，江涛想起一件事，连忙开口：“对了，过几天杨蜜小姐结婚，给你发请帖了，去不去？”
    关煌想起对方的孤岛惊魂，“到时候再说吧，看看有没有时间。”
    江涛“嗯”了一下。
    关煌出门，返回学校。
    今天是郁老师女儿百天，于情于理，他都要去看一下。
    到了门前，竟然有一丝紧张。
    门开，月嫂抱着孩子正在哄睡，见到关煌，笑着说，“珊珊在锻炼身体呢。”
    关煌点点头，来的次数多了，大家都熟悉，不用太客气。
    顺着方向看了一眼，鼻血差点流出来。
    郁老师弯腰倒立，曲线浮凸，尽管穿了紧身裤，仿佛光着一般。
    关煌错开目光，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虽然不是赤裸裸盯着看，但是完美身材一览无遗。
    果不其然，一会郁珊自己就受不了了，瑜伽也不练了，气鼓鼓地瞪了关煌一眼，回屋换衣服。
    关煌笑笑，拿起茶几上的一本半开的书，《雪国》，翻了起来。
    淡淡的铅笔线在上面轻轻划过：
    当山野里的灯火映照在姑娘的脸上时，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使岛村的心都为之颤动
    她的眼睛同灯光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夜光虫，妖艳而美丽……
    “看什么呢？”郁珊拿了一条毛巾走出来。
    关煌抬了抬手中的书籍，正准备说话，看到郁珊的眼睛，顿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失态。
    郁珊有点羞涩，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几乎令她无法忍受，丢下一句话，匆匆离开，“我先去洗澡，你坐会。”
    关煌回过神，靠在沙发上，心中波澜起伏，拿起《雪国》，慢慢浏览起来。
    等到郁珊洗漱完，两人都已恢复了平静。
    “对了，上次的论文发表了，一会你把样刊拿回去。”
    “这么快？”
    郁珊包着头发，坐在关煌身边：“有一篇论文作者撤稿了，我们顶上去了。”
    关煌嗅着淡淡的香气，不用想，能插队肯定是郁珊同学帮忙，
    “那新文章呢？”
    两人一共投稿了两篇论文，目前正在合著第三篇。
    郁珊有点兴奋地说道：“通过的难度不大，只要修改一些地方就可以了。”
    关煌：“那就好，你直接改吧。”
    修改这种琐碎的工作，他是半点兴趣也没有。
    有时候翻来覆去扣几个字眼，既费时间又没什么用。
    郁珊白了他一眼：“这么放心我？”
    “不放心你还能放心谁？”
    郁珊暗啐了一下，隐下羞涩，开口问道：“今天过来什么事？”
    关煌：“小侄女不是百天吗”，说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做叔叔的不能不表示。”
    郁珊白了他一眼，“少来。”
    关煌心思一转，“送祝福嘛，客气啥”，抓起郁珊的手塞给她。
    郁珊吓了一跳，没想到男人直接动手，吓得连忙求饶，“好了好了，收下了。”
    关煌松开手，笑笑，“这才对啊，我要做孩子的干爹。”
    郁珊看着那无赖样，拿他没办法，只能转个话题，
    “我看你们上线打车业务了，开展的怎么样？”
    关煌沉吟一下，“我们现在是试运行阶段，还没开展广告推广，抱着捡漏的心态，能装几个算几个。”
    郁珊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接下来有大动作？”
    关煌点头，开口解释道：
    “现在滴滴和快的遥遥领先，其他品牌颓势已显，区域性打车软件根本活不了。我们下一步就是精心布局，在全国二百个城市同时上线，以快打慢，通过媒体宣传、地面推广、低价服务、补贴用户来打开市场，同时，调遣精兵强将重点攻克“滴滴和快的”的大本营北京、上海、深圳、广州、杭州、重庆等城市。”
    也只有这样，才能取得一丝胜机。
    郁珊看到关煌胸有成竹，也就放下心来。
    她没用过手机打车，也不知道什么滴滴、快的，之所以关注这个，也是因为人，
    “那就好，最近悦悦一直没回来，打电话都是在忙，我有点担心。”
    关煌：“回去马上给她放假，让悦悦好好休息一下。”
    “那倒不用，难得遇到喜欢的事，随她去吧，你多照顾一下。”
    关煌：“嗯，悦悦现在是实验室的负责人，需要操心的事比较多，过段时间恢复正常就好了。”
    郁珊闻言，娇嗔：“说起这个，我还没说你，悦悦才多大，还是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负责这么大的项目。”
    关煌哈哈一笑，“你放心吧，悦悦有这个能力，你不能只看到她的缺点，而忽略了她的特长。”
    郁珊不说话了。
    她好像真的不明白妹妹的专业水平有多高。
    只知道博士毕业，学的东西，半点也看不懂。
    关煌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凑到对方跟前，低声问道：“上次说的事，你想好了？”
    郁珊心尖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关煌握着她的手，带着几分坚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郁珊挣扎一下没挣脱，任由对方拿着手，看着窗外，远方天空一只小鸟飞过，不留下任何痕迹。
    一时间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