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神捕 - 第486章 战争的残酷本性
晚清神捕 作者:乔尼小样儿
第486章 战争的残酷本性
声渐稀,长枪爆,喊声震天,滚滚洪流蜂拥而入,大清战士义无返顾的向前,勇往直前,
利器扎入体内沉闷的钝响,军盔下冷酷的眼睛,还有那重的喘息声······
回人杂乱的惨呼,凄厉的嚎叫,间杂着手榴弹的爆炸声······
徐占彪周围聚拢着各路战将黄鼎、高连升、彭定越、莫保国,他们都露出满意的神情,大加夸赞兵将士立下首功,短兵相接回军连一个回合也支撑不住,大清军队都是兵悍将,经过严酷的军事练,而回军则是祖孙三代一起上战场,甚是还有女,这场战争注定是一场悲剧,
李国楼站在旁边,看着烽火连天的三座堡寨,正义的战争也充满邪恶,靠杀戮把造反派的撕碎,战争不只是两支军队的较量,它让一个国家分裂,让和睦相处的各个民族互相残杀,让平民、妇女、儿童遭殃,在战场上沒有道德可讲,所谓崇高的理想只能看大局,不能着眼于小节,
这场战争对于回人是场灾难,回人沒有审视适度认清一个民族与一个国家之间差距有多大,依然执著于祖先的光荣,想要建立一个伊斯兰帝国,回人认为有了天险,还有人民的支持就能抗拒到底,可事实就是一场大屠杀正在董志原上演,不肯屈服的民族,杀到他们屈服为止,不要说满人如此残酷,汉人的开疆辟土同样如此血腥,泱泱大国的领土就是这么來的,
董福祥的回营原本只有一个营,就是因为他够狠、够毒、够,敢于对自己的回民同胞痛下杀手,敢打敢拼,冲杀在前,所以才会被大帅左宗棠扩编至三个营,一场反抗大清暴政的回民起义,最后演变成一个民族自相残杀,以夷制夷的策略在大西北一次次上演,可悲的造反派,执迷不悟的话,只能化为灰烬,
徐占彪睥睨身旁闷声不吭的李国楼,这种文人喜欢打仗,在大清倒是少有,战争拼的就是财力,李国楼财力雄厚,來到前线沒几天,竟然有特供物资从全国各地运來,而且是以地方督抚的名义慰问李字营,虽然内心有些嫉妒,但同一个战壕的人,哪能有隔阂,盼望李国楼來了就不要走了,
“李大人,我们川军也要建立兵营,到时请多多相帮,红夷大和弗朗机大,我可不要啊。 .”徐占彪掏出一盒卷烟,给在旁的人每人发了一烟,烟草种植是川人的强项,川军就是依靠烟草税的收益,建立一支强军,其中就包括鸦片,此时的川军虽然走私鸦片,但还沒有变成两杆枪的大烟鬼,
“徐副帅,你的话就是命令,下官听令便是。”李国楼风度翩翩,保持儒将的风采,在一帮不修边幅的将领中间,成为一个另类,事态向他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他想低调做人也不可能,世人如何评价他,
“李大人忠报国,不由让人佩服之至,走,不看的,我们到李字营喝庆功酒去。”作为统领各路人马的副帅,徐占彪对于接下來堡寨里发生什么了然于怀,他们都是大清官员,哪能去看这种血腥的场景,一份庆功折子,把堡寨里的死人,算在杀敌数量上,
但作为指挥官就要凶狠,让抵抗者丧失斗志,妇人之仁不可取,这不关民族仇恨,这是战争的残酷必然的结果,正义之师都干过这种事,谁敢多言就去爬城墙,
“请,徐副帅,诸位请,我这里正好有好酒。”李国楼瞄了一眼黄土坡上的碉群,沒有为民请命的勇气,在战场上得罪众将官的下场很可悲,不会有人來救援李字营,更会遭來背后的黑枪,
“哈哈,接下來该我忠报国了,李大人,你的开花弹炸黄土墙威力十足,不知轰炸石头垒成的堡寨威力几何。”土兵的土司彭定越抢先开口,他们这些少数民族战士是义务兵,为了大清皇帝,为国尽忠,向皇帝上表,自愿來打仗的,土俍兵是沒有军饷的战士,统帅左宗棠只管他们的吃穿即可,土俍兵的收入只有靠打仗缴获得來,所以这支部队打仗异常凶狠,对于一座堡寨的渴望,比哪支军队都强烈,
“放心吧彭土司、莫土司,再坚固的堡寨,我也能砸碎敌人城墙上的第一道防线。”李国楼吞云吐雾,小崆峒黄土碉群化为烟雾,首功被他得了,人都有虚荣心,这个时候李国楼成为最闪耀的将星,
“哈哈哈哈,好,今晚我们就开拔,省得夜长梦多,荔家堡,老子來啦。”土司莫保国害怕回军投降,先把堡寨包围起來,不让小崆峒消息走漏出去,这些少数民族的人沒有人,被他们攻破的堡寨,活下來的俘虏就当奴隶,奴隶就是猪猡,他们还要赶一群猪猡回家乡,
其他营里的兵众星捧月般把李字营的一群兵军官包围了,辛苦了三天三夜,这个时候要喝酒庆祝,李字营的将士來到前线委实人困马乏,这一次立下首功,还能站在安全之地,让每一名兵军官脸上有光,
李国楼向荔家堡方向眺望,黄昏临近,但火光将小崆峒黄土堡寨映得通红,喊杀声渐熄,下一个就是荔家堡变成死地,虽然董志原的生灵涂炭不是因他而起,他只是促成杀戮提早进行,但他却不能改变回民的命运,一个民族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不肯臣服,顽抗到底时,只能用霹雳手段,把抵抗者打入十八层地狱,
李国楼呆望西方的晚霞,不尽生出无限伤感,如果他是统帅该如何对待这些造反者,
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一脉相承,对造反派赶尽杀绝,沒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谈判是不切实际的笑话,让回民认为大清变得软弱可欺,只会让回民加快自治的步伐,至于那些标榜回民造反派只是要求自治权力,更为可笑之极,那只是造反派的权宜之计,等到回军各部联合在一起,也会像新疆的哲德莎尔国一样,变成一个独立王国,到时大清将永无宁日,一个新兴的王国必将扩张领土,剜大清国土的,让一个国家变得四分五裂,
妇人之仁不可取,李国楼一甩衣袖,进入军帐,今朝有酒今朝醉,把小崆峒这座道教圣地,抛在脑后,
高大魁梧的徐占彪看见李国楼回到酒宴上,站起身立刻变得光芒四,将周围的一切掩映下去,身边所有人都变成他的陪衬,哈哈一笑道:“李大人,这酒喝得好好的,干嘛走开,要罚酒三杯。”
李国楼苦笑道:“徐副帅,下官不敢违令,但彭土司和莫土司就要不高兴了,明天李字营还要开拔,我不能不遵守军令呀······”
推脱的话还沒说完,早已喝得醉醺醺的管带荀喜拍案而起,怒道:“李大人尽管喝,不是还有我嘛,接下來兵由我指挥就成,李大人想什么时候回京都成。”
李国楼听了血往脑门上涌,养不熟的白眼狼,手下的兵军官都被徐占彪收买了,人家哪里看得上他呀,和他虚与委蛇,暗地里釜底抽薪,把他的兵军官一网打尽,现在是拔剑弩张,扬眉剑出鞘,
“嗯,有报国雄心,其志可嘉,是该让荀管带崭露头角,接下來的兵指挥权交予荀管带,我就退到二线了,哇咯咯·······”李国楼颓然而坐,一饮而尽,官职还是太小,人往高处走,识时务的俊杰,哪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徐占彪满腮的虬髯遮住了他的笑容,自鸣得意的扫视帐下的喝酒的军官,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属于李国楼的东西,他一伸手就能捞过來,李国楼很识趣,沒有死抓不放,如若不然,招使出,赶明就让李字营打道回京,
那句,“李大人,什么时候回京。”沒有说出口,满桌的好酒好菜,还能尝到新鲜的蔬菜,南方的瓜果,那都是李字营在前线,才让他拥有的口福,更别提各地督抚捐献的军饷,难得钱粮充足的日子,哪能让“钱袋子”李国楼离开呢,
“李大人,我们前线官兵很感谢李字营的无私帮助,真心希望你们留得久一点,來,诸位,我们为两军的友谊干杯,满饮此杯。”
“那就多谢徐副帅提点,李字营的后勤保障还请徐副帅多多关心。”李国楼心花怒放,乐颠颠的双手捧杯,只有攻占董志原,再用妙笔添几笔,他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封爵,
心领神会的军官们,纷纷站起身,一个个轮番上前敬酒,互表敬佩之意,勾肩搭背和李国楼亲近,满嘴的酒气喷在他脸上,让李国楼浑身难受,有好多军人因为常年和男人在一起,身边沒有女人照顾,已有龙阳癖好,
他这张小白脸,引起多少军人的爱慕之情,已经搞不清是兄弟情还是另一种情愫,李国楼半推半就,喝了一轮又一轮,反正这是李字营,醉倒在地也无伤大雅,
酒宴正酣,郭宝昌摇着八字步,拎着一马鞭,得意洋洋的进入军帐,单腿跪地,叫道:“禀徐副帅,下官不负使命,全歼小崆峒四千守敌,伤亡不足二百,來为郭字营要赏來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郭字营将士用力,本帅都看在眼里,郭守备不会委屈你的,先赏你一大碗酒。”徐占彪着大胡须,笑盈盈瞧着爱将郭宝昌,能战之将脾气都有些古怪,早已对手下人脾了然,把命托付给对方的人,就是一辈子的兄弟,这些陪同他的军官,共富贵,不相忘,
“嘿嘿,还是徐副帅了解我老郭,我正好渴了。”郭宝昌将一只海碗里的酒,咕咚咕咚喝下去,胡子上、衣襟上、地上都流下美酒,让旁边的人齐声夸赞,“好汉子。”
“老郭不许提扫兴的事,李大人可是新科探花郎,我们不要听大盗的丰功伟绩。”高连升害怕郭宝昌管不住臭嘴,把战功夸耀出口,
“哈哈哈哈,不说不说,老郭还沒醉呢,來,李大人,我们俩多亲多近。”郭宝昌倒满酒,跑去和友军干杯,对于李字营的火支援打心底里感激,他也是老军伍了,一场攻坚战要死多少人,沒有打时就有个大概,有很强的承受能力,对于打下小崆峒,伤亡二百多人算是很低了,超出他的预想,这一次终于看李国楼顺眼了,
“嘿嘿,好汉子,咱们干一杯。”李国楼欲言又止,别人不说的话,也能猜出个大概,打虎英雄嘛,至于打了几只母老虎,还是不要去猜了,待会儿郭宝昌酒喝多了,就会吐个底儿掉,细节也会说出來,
“李大人,要不要啊。”郭宝昌勾住李国楼脖子,低声问道,脸上尽是戏谑之色,
“算了吧,老郭,还是送给别人吧,诸位,我敬大家一杯,祝愿早日攻下董志原,把敌人的十八路元帅一网打尽。”李国楼保持文人的节,出淤泥而不染,他不能改变这个残酷的世界,但也不会同流合污,
“老郭,别嘀嘀咕咕,來喝酒。” 徐占彪不愿让酒宴上和谐气氛被郭宝昌破坏,作为在董志原前线的最高指挥官,他有责任让这支军队保持军人的荣誉感,
有些事尽量不要提,过去了就会消失,史书上不会提,折子上同样不会写,至于沒有亲身体验战场的文人乱写,谁都不会承认,那些夸耀祖先战功的后人,只看到一串数字,绝对想象不出这串数字里隐含着多么肮脏的过程,
李国楼用酒麻醉自己,喝得酩酊大醉,他不要去听也不要去想,只需把心灵灌醉,揭开战争的本來面目,分不出英雄还是罪犯,只要一声令下,军人就变成一头禽兽,这不是犯罪,这就是战争,
奇怪的是李国楼竟然喜欢这种杀戮,他乐在其中,放肆的哈哈大笑,束缚的心结解开了,他挥动手里的令旗,“放。”
好似一颗四十斤的弹出膛,李国楼轰然栽倒,军帐里勃然大笑,又一个人倒下了,
“干杯。”
屹立不倒的军人高举酒杯,他们用酒麻醉自己,忘记一场杀戮给心灵带來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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