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明 - 第286章 美妇刁难
第286章 美妇刁难
六月初三傍晚,南京府中梅雨绵绵。
秦淮畔,东牌楼街深巷之内,一户宅门前,袁平扣启门扉。
开门人,一面带七分姿色稍显风尘之中年妇人。
见得袁平嘴拙且面为不善,遂多有刁难。
瞧势,驾辕薛忠薛老头儿拘笑紧着自后闪出。
“薛,薛忠?!”
“又是哪一个嘛!”
“没听过呀,哪里来的大人物喽?!”
“诶,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我同你讲哦!”
“那我们沈老爷呢,这几天身体有恙,吩咐下来,是不见客的!”
言间,此一妇人甚不客气的甩着眸子,将得薛忠、袁平两个上下几番扫,打量了个精细。
“再者说嘞,你们自己瞅瞅,这都什么时辰的喽?!”
“回吧回吧!”
“有事呢,你们去户部衙门说话呀!”
“找我们沈老爷做什么啦?!真是的!”
华衣美妇倚在门边,嘴里碎念。
话尾,点出户部衙门之说。
此间事,袁平自半分不知,但身前薛忠薛老头儿,确是略晓一二的。
想那他与大少爷朱铮文多年均有得书信往来,近几年,其跟从沈朝宗贩盐之事,亦不相瞒得家里。
遂此一当口,薛忠略为思忖,便旋即应得话来。
“哦?这”
“呵呵,想必夫人应该是误会了!”
“我等此来,非是什么盐运生意事!”
“呃”随言间,薛老亦忽为想及,自得怀中取出一枚玉制小佩!
“喏!这位夫人呐!”
“此乃我家大小姐家传之物!”
“呵呵,我等呢,同得你们沈老爷,确是故友!”
“此番前来亦有得要事计较!”
“还望夫人,呵呵,能有个通融!”
“有得通融!”言毕,薛忠恭谨递上玉佩。
此物,还是其一行初进南京时,钰贞所相吩咐预备下的,就是预有此般纠缠时,以此为个信物,好做通达。
玉佩,钰贞钰娥两姊妹各有一块,此物件儿,朱铮文亦幼时多有见得,遂自不会无故不相识,有得错过。
见那薛忠老头儿手上捧着的小小一枚和田玉雕佩,温润剔透,刻工了得,一瞧便非是俗物。
美妇狐疑瞥去,似是手上玉镯瞬时都无了光彩般,嫉妒之色登时浮至面颊上,双眼再度向得薛忠剜去。
“哼!”
“玉佩呀,好小一枚的喽!”
“还当什么稀罕宝贝似的!”
“诶,你”妇人冷言冷语,左右没个好脸色,半分无有帮得通传之意。
薛忠,京城国公府大宅门的管家,迎来送往,什么号儿人物没得见过,遂现刻心稍有转,便忙陪笑又前探了两步。
顺势自右间袖口内,摸出两枚银棵小锭,极其熟络自然的塞进对方手心里。
见此,那妇人眸中忽有一亮。
“呀,你”
“呵呵,你这老先生哦,倒还蛮懂礼数的嘛!”
“好啦好啦!”
“瞧你们这个样子嗷,倒也诚心,反正是左右不肯罢手的,对不啦!”
“既是如此,那我呢,也只好是劳动劳动腿脚,帮你们通传一次好啦!”
眼望手心银棵小锭,美妇笑面嫣然,脸色变换之快,亦真真儿是叫人颇感无语!
“诶!不过呢,话可说在前头哦!”
“这沈老爷,要是不愿见,那我也没的办法!”妇人言。
“呵呵,是是!”
“这般规矩道理,老夫自是晓得!”
“夫人但去便是,不会叫得夫人作难的!”薛忠上赶应回。
两厢言毕,美妇顿口拧着腰肢,于原处又相驻足了片刻,瞧得那薛忠似一副势在必行做派,遂妇人再无旁个想头儿,轻哼一声,终算罢了,转身奔得里间行去。
“恩,好吧!”
“那你们等下的喽!”
“奴家去去就回!”
说尽,美妇人扭起浑圆屁股,摇曳腰肢,自随手带合之半掩门内,向得里院挪步。
又半刻!
里间不闻消息。
巷中马车上,钰贞耐不住性子,皓臂忽有掀起一侧车帘儿。
“薛伯?!”
“薛伯?!”钰贞轻唤。
忽听身后寻声,袁平耳尖,率先反应,瞥眼,亦拽得薛忠衣角,向后努嘴儿。
“啊!小,小姐!”
“可是有什么吩咐?!”薛忠见势明意,忙紧着倒腿,迈回车前堪问。
“啊,没什么!”
“刚,刚那人,知道与哥哥什么关系吗?!”
“怎得进去这般时候,还不见出来?!”钰贞略显心忧。
“呵呵.”
“大小姐呀!”
“瞧那娘子年岁也尽三十了,这,这老头子我,一时半刻,还真是猜不出其跟大少爷到底有无关系。”
“不过呀,刚说及沈铮文三个字,她未有否认,想来呀,大少爷这会子,定是就在宅子里呐!”
“您先前吩咐递交的玉佩,我也予了她一并带去通禀,又塞了她几两碎银,想是不会出得差错哒!”
“咱再耐着性儿等等,啊,等等吧!”薛忠宽语。
闻此,钰贞悬起一颗心,亦无甚旁个办法,遂亦只好叹声默许,重又将得车帘放下。
薛忠识趣,再度转回宅门近外来。
与此同时,就待薛忠门前刚有落脚,袁平竖起耳朵,便再为头个听得院内里间,似有两人自二楼木梯急踏向下。
嗒嗒,嗒,嗒!
“嗷呦!你慢些,慢些啦!”
“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叫你这般个情急哒!”
“毛手毛脚!”
“慢些,听到不啦!”
“你还发着高热呐!”
“我同你讲哦,你再有得什么,我可管不得你啦!”
美妇气闷牢骚间,一身藏蓝缎长衫打扮之沈铮文,头前急步,自得木楼上紧踏着下了楼来,妇人于后紧跟,听得腔调,似是为其那心都已然操碎了。
“哎呀,行啦行啦!”
“就在门口,是与不是?!”
沈郎观去,不惑之年,白面颇显斯文,有得一双同钰贞、钰娥近似之桃花眸子。
现刻其额上渗着密汗,辞令颜色均有操切慌乱,似跟平素沉着行止甚有不合。
“怎么啦?!”
“怎得那个凶哦!”
“你自己瞧去呀!”
“我嘛,只通传一声罢啦!”
“谁管的那么许多啦!”美妇再有呛口。
听此,那沈铮文对其人,似亦没得什么办法,只好任凭其于后碎念,自顾自一甩头,大踏步,奔着前门就扑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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