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开始炼丹 - 第167章 状纸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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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状纸的来源
    县丞是知县的副手之一,地位仅次于知县大老爷。鲍明通来到南山县这些时日,周县丞并没有对他进行什么阻扰,反而是积极配合他,其办事能力也很强,鲍明通在他身上看到了丁傲的感觉。
    周县丞,本名周福宝,三十七岁,圣统元年恩贡考取国子监,后除授职衔来到南山县任县丞。鲍明通向当地百姓询问其人的作为,都说他是个有口皆碑的好官。
    关键是他能够处理好和一把手的关系。知县和县丞权力有一定的重叠,知县强势,县丞无权,县丞能干,便会分走知县的权力。但,高毋庸之前的知县评价他,“知法典,明事理,事无大细,皆亲力亲为。”评价不可谓不好,也可见两人关系融洽。
    他与高毋庸唯一的矛盾是本来上上任知县调走之后,是由周福宝升任南山县令,可是被朝廷派来高毋庸顶了。但,他也没有什么怨言。高毋庸到任后,周福宝辅助他做了许多实事。
    从这一点来看,周福宝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会害死上官的人。
    周二郎是他父母的老来子,两人的年龄相差十五岁。周福宝的父母生下二郎后,没多久就相继去世。家逢突变,周家的家境也不富裕,长兄如父,周福宝一边养育弟弟,一边读书。
    读书人哪有不想高中进士,做天子门生的?周福宝对弟弟的管教很严格,似乎将自己不能实现的梦想都倾注在他身上。周二郎十五岁成了秀才,之后却屡试不中,一直住在哥嫂家里。
    周福宝成亲很晚,三十岁才经媒人介绍娶了一个屠户的女儿,该女子相貌平平,但家里有钱,供得起他和弟弟去参加考试。成亲后,周福宝对妻子也很好,并没有什么不甘的情绪。他的妻子性格虽然强势,但为人大方,恪守本分,将家里管理得井井有条,对周二郎也是本着“长嫂如母”的态度,悉心照料。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四邻称赞。
    大堂之上,南山县丞周福宝立在堂下,虽已年近四十,但身材没有发福,腰背直挺,手上有些还未褪去的老茧。他看堂上坐着的丁傲,眼中露出一丝羡慕。两人差不多的年纪,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县丞,对方却已经是朝中大员,钦差大臣。
    丁傲见到周福宝,第一印象就很好,当官的大腹便便,脑满肠肥。你说他是清官?谁信啊?特别是基层官员,那都是要劝稼农桑,安抚百姓的。肥头大耳,简直有损朝廷颜面。
    印象归印象,该审还得审。丁傲道:“周福宝,你对高毋庸之死有什么看法?”
    周福宝道:“下官为高知县之死感到惋惜。舍弟之罪,我这个做兄长的难辞其咎。下官也多次向朝廷上书,请求辞官。”
    丁傲道:“可是高毋庸之死疑点重重,仵作与仆役都已如实交代,高毋庸的妻子并未与周二郎私通,高毋庸也并非死于砒霜中毒,还说是你诬陷周二郎。”
    周福宝面色如常,坦言道:“没错,是我让他们做的伪证。”
    丁傲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追问道:“为什么?鲍知县给本官看过伱的履历,也询问过百姓对你的看法,你有大好的前途。高毋庸任期一满,你便有可能接任县令。为什么要做这种欺瞒朝廷的事?高毋庸之死,你又知道多少?参与多少?”
    周福宝自嘲道:“前途?我这种出身的人有什么前途?高毋庸死了,朝廷不也是再调来了一个鲍知县吗?丁大人也是当过知县的人,你手下的副职有几个跟着你一起升迁的?”
    丁傲没有反驳,他说的是事实。周福宝就算能够做知县,以他的贡生的身份,到死也只能做到县令而已。
    “至于我家二郎与高夫人私通一事,并非诬蔑。外界之人都以为高知县与高夫人恩爱有加,那不过是欺瞒世人的假象。高知县若真爱护他的妻子又怎么会天天与那些文人厮混?那些自诩为风流才子的人,有几个是好东西?我家二郎也是被他们给带坏的。甚至,二郎与高夫人的事情,高知县心知肚明,却没有揭穿。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鲍明通眼睛睁大,又有新的说法了,而且还这么劲爆!他问道:“所以,还是周二郎和高夫人对高毋庸下的毒手?”
    周福宝摇头:“不清楚。高毋庸的尸体是在墙角被发现,是被人从外面扔进来的。他经常和他那些朋友彻夜饮酒作乐。所以,他根本不是在后衙遇害。”
    鲍明通问:“那你为何要冤枉你弟弟?就算他与高夫人私通,但他没有杀人!你这样做是在故意掩盖真相!”
    周福宝苦笑道:“我不这样做,我也要死!”
    鲍明通不解:“此言何意?”
    周福宝却道:“事情说到这里,你们对高毋庸其人作何感想?”
    丁傲两人相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想法。高毋庸不是个好官。官员若贪图享乐,彻夜与人饮酒,如何能够处理好公务?
    周福宝讥笑道:“那时胡党掌权,科举舞弊,什么样的货色都能当官,特别是世家子弟,只要肯攀附,就有官位。高毋庸是个好人,但不是个好官。他做个文人比做官要好。无奈他是嫡系单传,为了保住自家地位,不得不出来做官。”
    丁傲面色有些尴尬,他也是走了胡党的路子才得以外放。当然,他科举还是扎扎实实考的,但,多少还是沾了世家子弟的光,比贫寒出身的人多了一些公平。
    丁傲问道:“你好像很了解他?”
    周福宝道:“我弟弟经常跟他们混在一起,一个秀才,一个朝廷命官,几个举人,天天自比闲人,不务正业。他们有一个秘密的诗社,经常在里面做一些腌臜事!外人根本不知道。”
    丁傲在士人圈子待久,多少见识过这些玩意儿。大胤礼教森严,有些爱好不能明着来,所以就有了以诗社、茶社、书画社等等的名义,背地里进行的勾当。
    “所以,这三年衙门的公务都是你在处理?”高毋庸若是如此荒唐的人,又如何能够处理好繁杂的公务。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叫人取来衙门的周福宝所填写档案卷宗和高毋庸的行政日志。虽然一对比,笔迹不同,有些地方,却极其相似。
    “这周福宝的笔迹好熟悉!”
    丁傲貌似嗅到了真相的气息,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拿出那张看了无数遍的状纸,然后又找来周福宝的笔记对比,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这张状纸是周福宝所写的!
    高母就算知道杨家的事,但,周福宝私放人犯如此隐秘的事,高母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现在,一切都清楚了。
    那个引导高母上京告御状的人就是周福宝。这位县丞才是南山县的掌权之人。他费这么多的心思,背后隐藏的秘密恐怕十分惊人!
    周福宝看见丁傲拿出自己偷偷写给高母的状纸,确认他真的是为了高毋庸案而来,跪地道:“罪官周福宝请钦差大人做主,还我南山县一个公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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