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玩家好凶猛 - 1356.被抛弃者的最终堕落
被剥离了荆棘王冠,被封印了荆棘力量,被冥府纠缠又身负罪孽烙印的夏妮能在五名荆棘大公共同执行的“惩罚”中取得优势吗?
答案是否定的。
眼下这种情况你让帕英尊主过来一样要抓瞎,因为墨菲这个挂壁动用了午夜双子的权能,基本同等于吸血鬼文明塑造的神灵亲自下场对付一个血族大公。
这种情况下要是还能失手那只能证明午夜双子过于废物,这样废物的神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当然,夏妮也不是全无希望。
眼下世界力量的约束已经解开,如尊主和爱德华这种老怪物已经开始向半神突破,如果夏妮能抓住机会,在这绝望的几分钟里打通任督二脉,再来一波无敌的回忆杀最后加上命运的垂青,没准还真能临场突破到血族半神,然后轻松爆杀墨菲这个权限狗,让他跪在自己的大长腿面前唱征服。
毕竟,墨菲从血河中呼唤出的往日幻象也就最多只有黄金者的实力,随便来个半神都能薄纱。
遗憾的是,夏妮不是命运之女,她做不到那种绝境下的辉煌反击。
面对自己的五名前辈在阴影中神出鬼没的屠戮,夏妮连抵挡都很难做到。
阴影在拒绝她的融入,午夜在呵斥她的狂悖,就连无法冷静的心智都在疯狂燃烧,让过去最痛苦最绝望的回忆不断涌现,就像是一个接一个的【意志消沉】的debuff被不断叠层,叠到最后夏妮自己都放弃了。
她狼狈的胡乱挥着刀,但周身闪烁的每一道血影浮现都会在她身上留下一道不可愈合的伤痕。
直至在被围杀的第三十七秒,左手的利刃被击飞,右手的经络被割断,左腿弯被狠狠踹了一脚让夏妮不得不跪倒在地。
满脸是血的她不想这样,还想站起来,但左右各自浮现的荆棘大公之影压住了她的肩膀,剩下三把利刃对准了她的心房。
已经没救了,已经失败了,已经不需要再战斗了。
墨菲那叛变的影子也在这一刻恢复了正常,代表着夏妮承认了自己的失败,超凡黄金律的力量也在快速消减。
于是他从空中降下,落在了夏妮眼前。
在他靠近的时候,夏妮猛地抬起头,被藏在口中的利器想要甩出去再对墨菲做最后一击,然而苏菲大公的身影闪烁过来一耳光打在了夏妮脸上,把那未出口的利器打飞出去顺便在夏妮脸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爪痕。
这女士用的可是荆棘氏族特制的战斗拳刃!
她留手了,不然这一耳光就足以切碎夏妮的脑袋。
“你还是不服输啊。”
墨菲倒并没有被挑衅到,他将长夜守卫归鞘又唤回了因为“系统升级”导致懒洋洋的必要之恶,让那魔剑悬浮在身旁,又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无比的夏妮,说:
“即便落入了这个地步,你还认为自己没做错吗?”
夏妮不说话。
她也没办法说,刚才苏菲大公那一击精准的切断了她的舌头。
即便是吸血鬼大公的躯体自愈,这种伤势的恢复也需要一点时间。
在墨菲身后,拍打血翼而来的翠丝和阿黛尔也连续落地,两人用灵能和锁链束缚的几名大公血裔被丢在一旁,基本都遭遇了和夏妮一样被封锁血脉力量的窘境又被打断了全身骨头,却没有死去。
“墨菲!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夏妮呢?这也太过分了。”
翠丝看到夏妮凄惨的样子顿时摇头说:
“其实刮花她那张狐狸精的脸蛋就行了,完全没必要这么折磨她。”
“呃,您看起来可比主人恶毒多了。”
阿黛尔在旁边小声吐槽了一句,但翠丝却并不在意,她站在墨菲身旁盯着夏妮,摇头晃脑的说:
“在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夏妮,还记得吗?我问你苏菲是怎么死的,你并没有否认是你背叛了她,这就让我意识到夜荆棘氏族的诅咒又一次应验了。
我也提醒过你要注意这个诅咒,那绝非什么以讹传讹的笑话,它是真实存在的!
从奥克萨娜女士开始,每一任荆棘大公都会死在这样被自己人背叛的绝望中,或许当年在赤红海崖的那场谋杀里,奥克萨娜临死时的诅咒真的以另一种形式应验了。”
“纠正一下!”
在旁边压着夏妮的奥克萨娜大公的往日幻象幽幽的说:
“那只是个无稽的传言罢了,我被萨洛克达尔一剑穿心的死亡是即时的,那种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喊出那一长串诅咒,这一切都只是命运作祟
荆棘氏族的力量可以操纵情绪与感知,这让我们自身对于情绪和感知的执着也要远超于其他午夜眷族。
荆棘氏族的成员越是步入午夜,越会珍惜自己过往的回忆与体验,那是我们的力量之源。
但也正因此,荆棘氏族的高层也患上了其他吸血鬼不可能有的‘情感综合征’,我们是最多情的吸血鬼,亦是被过去束缚而无法自拔的吸血鬼。
苏菲的故事完美印证了这一点。
她和血衣王的相爱从一开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而在留里克王朝被罗曼诺夫王朝推翻时,在血衣王葬身火海之后,苏菲的悲剧命运其实就已经定格。
她被夏妮暗算死于火中尤其说是疏忽,其实更像是一种自我解脱。
即便让她活下去,她也会因为对血衣王的思念而逐步堕落最终死于帕英的圣枪之下。”
这位最初的大公摇了摇头。
她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墨菲,又看了看沉默的夏妮,说:
“我与萨洛克达尔的故事也一样,当初我真的无力反抗吗?不,不是那样的,即便被萨洛克达尔和查理曼两人围攻,我想要逃走依然可以,但我还是死在了爱人怀里。
这才是荆棘氏族的悲剧诅咒的真相。
因为用情至深,所以才会被命运惩罚。
夏妮的悲剧在于她的过去,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死去,自己的家族被屠戮,在绝望中看到父亲留下的一切被推翻,自己也得借助黑夜的庇护才得以苟活。
她倒是没有爱上谁
遗憾的是,她心中的恐惧与憎恨让她同样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她想要保护自己的血亲,让安格琳娜和安德烈不再遭受她过去经历过的一切,想要让自己亲手塑造的新王朝得以千秋万代,不让过去的悲剧重演。
可惜她越是想要固执的保护,却越会限制安格琳娜的发挥。
拥有雄主之态的狼女不愿意成为一个傀儡,夏妮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但她不可能放手,即便落在现在这个处境下,她也固执的认为自己只是在做长辈该做的事。
步入午夜永久的改变了她。
夏妮和我们一样,都是过多情感塑造的怪物
给她一个解脱吧,冥王大人。”
荆棘大公们的往日幻影一个接一个的消散回归到血河之中,最终这午夜之下只剩下了几个生者。
夏妮依然跪在那,但如奥克萨娜的幻影所说,她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而以一种仰起头引颈就戮的姿态等待着自己的死亡到来。
“就是现在!”
翠丝趴在墨菲肩膀上,小声说:
“像是当年萨洛克达尔用必要之恶刺穿奥克萨娜的心脏一样,完成一波完美复刻吧,墨菲,让夏妮这个蠢货为她的‘理想’献身。”
“那就过于无趣了。”
阿黛尔在另一边以同样的姿态对墨菲说:
“主人,我们应该用真相击溃夏妮大公骄傲的心智,就像是我们对短人洛伦做的那样,不能让她以骄傲的殉道者的姿态死去,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惩罚,反而是圆了他们心中的‘英雄梦’。
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再去死,这样既可以打垮躯体又可以粉碎心智。
双重的折磨!”
“你这小妮子怎么这么恶毒?”
翠丝呵斥道:
“夏妮又没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犯不着这样对付她。”
“这就是你不懂了,翠丝夫人。”
阿黛尔哼了一声,反驳道:
“那些奇怪的漫画里都是这么画的,只有击溃了女主的心智和坚持,才能让她们在绝望中彻底恶堕啊!”
“你们两个!够了!”
墨菲听不下去了。
他觉得自己真应该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女人们,这一天天在异界网络上看的都是啥!
曾经多么纯洁的心灵如今也已被污染成这样了,什么恶堕什么黄毛,呸,下贱,我墨菲平时都不看这些的。
“啪”
一枚运算宝珠被丢在了夏妮眼前。
墨菲挥手散去黑夜让黄昏之时的阳光再度洒在了这片小绿洲上,随着那灼热粗粝的沙漠之风吹打过来,他拄着长夜守卫,对夏妮说:
“联系你的族裔吧,联系荆棘公国,把你查到的真相都说出去,用你的想法去保护你的王国,看看他们会如何回应你。”
夏妮睁开眼睛。
她看着墨菲,后者一脸坦然。
于是荆棘大公颤抖着用自己染血的左手握住了那颗特制的运算宝珠,在wifi女神亲自加持的跨大陆通讯中呼叫了自己的族裔。
运算宝珠形成的灵能投影在她眼前跳动着,最终塑造出了安德烈风尘仆仆的仪态。
“您您这是怎么了?先祖!”
安德烈被夏妮糟糕的情况吓了一跳,他惊呼道:
“快告诉我您在哪?我立刻带人去救您!午夜主母与夜咏者在上啊,您看起来就像是在刀刃里滚了一圈。”
“闭嘴,安德烈。”
夏妮有气无力的说:
“我有消息要告诉你,立刻去北风堡,去找你姐姐,告诉她,那个迷雾海贸易公司所做的一切都是骗局,那是特兰西亚人在背后操纵想要搅乱卡夫霍卡地区的阴谋!
不能让他们得逞!
快去!
安格琳娜的王权还不稳固,那些恶毒的东西就藏在阴影里。
他们时刻想要颠覆罗曼诺夫的王权,你和你姐姐必须警惕,必须果断!”
“呃,先祖,我知道这个消息很重要,但现在荆棘公国可能要面对更严重的事态。”
安德烈的表情变化了几分,随后将手中的运算宝珠转向另一边,让夏妮可以从这个高处视角看到下方荆棘公国的首都中正在发生的事。
夏妮的呼吸在下一刻就急促起来。
她看到了追光者号太阳船正悬浮于云端,而在自己统治百年的公国首都中,一场可怕的混乱正在延伸。
穿着统一制服的血鹫、狼毒、血盟和血惧战士们在帕兰诺与希瑟的带领下正在进攻荆棘氏族的城堡,而上空飞来飞去的秘血灵剑士们将各种各样的法术不断砸落。
更要命的是,在那些进攻者之中还有身穿荆棘氏族战衣的成员。
夏妮看到了那些家伙身上的徽记
那是白山派系的吸血鬼!
“安德烈!!!你这个叛徒!”
夏妮挣扎着怒吼道:
“你背叛了家族!”
“抱歉,先祖,我只是站在了正确的那边。”
安德烈的语气变的平静下来,他低声说:
“如果连路易王都知道要忍辱负重且竭尽全力的维持国家的统一,那么我作为荆棘氏族的一员也应该理解到吸血鬼的统一与团结才意味着更光辉的明天。”
“你这么做背叛了你的姐姐!”
夏妮哑声说:
“荆棘公国的叛乱意味着吸血鬼再无法和霜矮人一样成为王国的一员,你维持吸血鬼的统一就意味着你要分裂诺德托夫!”
“不,恰恰相反,先祖。”
安德烈回答道:
“荆棘氏族将成为午夜下的吸血鬼王朝的成员,而我作为白山伯爵将常驻卡夫霍卡,就如卡佩家族所做的那样,我将竭力为我的姐姐维持王国的统一,哪怕只是名义上的统一。
这样一来,卡霍夫卡会成为吸血鬼王朝的边疆,同时它也依然是诺德托夫的独立领。
我不会和您一样非要在吸血鬼和诺德托夫之间选一个,我会维持两者的平衡,您的教训足以惊醒我们该如何行事。
另外我必须向您坦白,是我和姐姐邀请墨菲阁下前去送您最后一程,我们知道与您有特殊关系的墨菲阁下不会伤害您,这足以让我们千疮百孔的心得到一丝慰藉,也使我们不必背负残害血亲的可怕罪过。
在未来,当姐姐也被我亲手接引,与我携手踏足永恒的午夜时,我会心怀骄傲的将荆棘氏族的王冠戴在姐姐的头上,我们会如您一样在黑夜中守卫诺德托夫。
但与您不同的是,夜荆棘的诅咒将就此终结。”
“你和你姐姐天呐”
夏妮崩溃了。
她肉眼可见的崩溃了,那腰杆再也无法挺直,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她无力的握紧了拳头,看着眼前悬浮的运算宝珠,她如母狼死去时的最后悲鸣,说:
“但为什么?我明明在保护你们!为什么!”
“王权不能有束缚更不能被驯服,先祖,姐姐的王座之下也只能有一道阴影但那不是属于您的位置。”
安德烈轻声说:
“在您和姐姐之间,我做出了决定。这很艰难,但抱歉,先祖,您该休息了。”
“砰”
失去通讯信号的运算宝珠摔落在地上,夏妮这会已经再无任何骄傲。
她就如绝望的凡人那样握着拳头在锤击地面,发泄自己心中无法言说的失落与痛苦,这种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的感觉足以让人发疯,像极了那时她将自己的尊长推入火焰时。
这一瞬,夏妮终于理解了苏菲大公在火中消亡时最后那复杂的眼神。
这就是夜荆棘的诅咒吗?
痛
太痛了!
在她眼前的三个狗男女以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眼前已坠入地狱的夏妮,对夏妮意见很大的翠丝都不再催促墨菲行动,只是叹了口气别过头。
墨菲握住了身旁悬浮的必要之恶,将其挥起抵在了夏妮的脖子上,后者以一种憎恨但无能为力的目光看着墨菲。
最终,她闭上了眼睛,扬起了天鹅一样的脖颈,任由悲伤的血泪自眼角滑落。
“咕”
在沙漠落日的余晖中,夏妮咽了咽口水,说:
“杀了我,结束这场噩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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