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玩家好凶猛 - 1249.阿瓦隆的复苏渴望·已死世界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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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从弗雷泽的战盔之下传出,此等狼狈精准表现出准将阁下此时肩负的巨大压力与难以言说的疲惫。
    就在刚才,他以凡人之躯对抗了混沌阴影的一瞥,顺便点亮了一个“直视深渊”的光辉成就。
    尽管弗雷泽没有被强制堕落为混沌孽物除了墨菲大人的救场来的足够及时外,更多的是因为他体内的共生物结晶足够给力,赋予了弗雷泽对混沌力量的强大抗性,但说实话,此时正在客串“剧情神”的墨菲并不觉得随便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可以从混沌阴影的愤怒中抽身而退,即便将这共生物结晶赋予其他人也一样。
    准将阁下刚才直面的那玩意可是在象征层面比本世界的“神祇”更高一级的存在,虽然无法在物质世界逞凶,但它们具备的力量绝非凡俗之辈可以想象。
    墨菲的手还放在弗雷泽的肩膀上,来自欧米伽程序的净化力量不断的涌入弗雷泽的躯体,以这种粗暴有效但真踏马疼的方式压制住了共生物在应激状态下的暴走。
    不夸张的说,如果墨菲晚来几分钟,这会顶过了深渊凝视的弗雷泽绝对就已经化身为“怪兽”了。
    真是超经典的卡面来打那标志性的敌我同源的设定啊!
    仔细想想感觉还有点酷炫是怎么回事?
    不过好消息是,一切确实都结束了。
    引发一切混乱的罪魁祸首黑圣杯已被斩落,在混沌阴影的力量消散后,这座死木高塔连同整个噩梦领域都开始摇曳着崩溃。
    玩家们能感觉到脚下的平台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而在他们抬起头观察四周时,也能很轻易的发现周遭的梦境正在以一种如水波荡漾的姿态浮动着进入消亡之中,空气中弥漫的冰冷恶意也在墨菲大人周遭闪烁的欧米伽光环的净化下快速消散。
    这片被以格拉摩岛的最后一批守卫者为节点编织的梦境似乎正在恢复它最开始的样子。
    “娜塔莉,带勇士们离开!”
    墨菲回头对正在捡起仲裁者断刃的娜塔莉女士说:
    “在外界废墟中等我,黑圣杯的故事结束了,但格拉摩岛的最终命运还尚未定下,这座岛屿在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嗯。”
    娜塔莉点了点头。
    她将手中还散发着仲裁威严的断裂圣刃放入武器箱中,而身旁的安玻则小心翼翼的将仲裁者前端碎裂的利刃碎片捡起,放入另一个盒子里。
    象征中立之道的灰骑士圣刃已经断裂,然而大橡木圣刃乃是由阿瓦隆亲自赐予的圣物,它显然不会因为断裂就失去神妙,阿瓦隆的神力还在,因此这玩意就属于那种可以重铸的神器,而那些被安玻捡起的小断刃被重塑之后自然就可以成为分发给玩家们最好的任务奖励。
    弗雷泽抬起头,虚弱的对看着他的墨菲露出了一个笑容。
    墨菲也点了点头,拍了拍这位“守望骑士”的肩膀示意他先去休息,剩下的之后再说。
    巨鲨和牛牛上前搀扶起疲惫的准将,带着他在墨菲的注视中跟随娜塔莉女士等人离开了死木巨塔的高处平台,他们猜测墨菲大人在这里肯定还要进行其他操作,但那就不是这个阶段的玩家们可以参与的事了。
    墨菲留在这已经安静下来的噩梦之中。
    他弯下腰将被斩成两半的黑圣杯拿在手中,在他起身的那一刻,背后的梦境浮动形成闪烁的门扉,在墨菲怪异的注视中,小富哥背着虚弱的卡斯柏女士从梦境更深处走出。
    “‘不死者’辛姆呢?”
    墨菲问道:
    “环之塔的大当家没和你们一起出来吗?”
    “那位大佬离开了,他说他还要在这个多事之秋肩负起保卫路易王的职责。”
    小富哥老老实实的转述道:
    “他说黑暗的双眼已经盯上了金雀花王国,一旦国王在这时遭遇危险,那么整个王国都会进入不必要的混乱之中。不过那位大佬在离开前托我向您转达他的善意,他说之后会主动上门拜访您。”
    “嗯,这是应该的。”
    墨菲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放在了小富哥身后躲躲闪闪的大德鲁伊卡斯柏身上,这位兼职了武僧的长发女士将头埋在小富哥背后,似乎畏惧于和墨菲对视。
    “虽然你在这件事里‘客串’了英雄的角色,然而阿瓦隆的领域中并没有‘梦境’的权柄,卡斯柏女士,身为巨树派系的大德鲁伊,您理论上也不该掌握编织梦境的神秘技巧,然而这个用于封印黑圣杯的噩梦领域哪怕在我的半神伙伴们看来也非常精妙。”
    墨菲拉长声音说:
    “我的半神合作者建议我严查你的底细,它告诉我,你极有可能是一位隐藏为大德鲁伊兼职传奇武僧的邪教徒!据我所知,目前物质世界中与梦境权能相关的超自然力量只有两家,要么是大衮,要么是噩梦暴君巴风特。
    对于这个可怕的指控,您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啊这!”
    小富哥在听到墨菲大人的指控之后,立刻一个激灵就要把背后的大德鲁伊丢下去但却被卡斯柏双手双脚“锁住”,让他没办法丢下虚弱的精灵老妹子。
    而面对墨菲的指控,一直在装傻的卡斯柏女士知道瞒不过去了,干脆仰起头,大声说:
    “首先,我不是邪教徒!最少不是您认为的那种十恶不赦的家伙,我怎么说呢?
    我在第四次黑灾时曾进入过巴风特迷宫避难,就在黑焰山口被咬骨之王夷平之后,我在那里度过了一生中最难熬的几个月,也是在那时候接触了巴风特的信仰并着迷于梦境的伟力。
    我事先声明!
    我的灵魂与我的信仰都属于无上的阿瓦隆,但这并不妨碍我有点‘私人爱好’,研究梦境力量仅仅是我的兴趣而已”
    “别听她的轻描淡写,这是个相当狂野的‘篡神者’,墨菲!”
    曼尼斯的声音在墨菲耳边响起,它嘶嘶嘶的说:
    “这个胆大包天的精灵试图夺取一部分属于巴风特的噩梦象征,她在这个领域中走得很远,否则也不可能借助大衮的力量编织出这样一个噩梦封印。
    不过她并没有说谎。
    她依然是秩序阵营的成员。
    但这和她是个危险的家伙并不冲突,要不还是杀了吧,这些野心勃勃的家伙总会坏事的,上一个这么做的人叫翠丝”
    “你的事之后再说!”
    墨菲哼了一声,问道:
    “你先老实交代,你是为什么来到格拉摩岛的?”
    “呃”
    卡斯柏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看就是想要蒙混过关,但却被小富哥在她腰上狠狠拍了一下,呵斥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你老老实实交代问题,公正的墨菲大人不会冤枉你的。”
    “嘁。”
    大德鲁伊撇了撇嘴。
    她带着怀念看了一眼周围,又带着畏惧看了一眼墨菲手中的黑圣杯。
    她说:
    “八年前,我觉察到了梦境的变化,大衮编织的噩梦落在了刚刚遭遇过战争的格拉摩岛,我意识到这或许是个机会。
    巴风特被封印太久了。
    那个吝啬的家伙只会将它的力量分给它最虔诚的山羊人信徒,我这样的外来者就只能在那梦境里捡一点残羹冷炙,但大衮就不一样了,大衮是出了名的‘慷慨’!
    我便想着借助巴风特赋予的禁忌学识夺取一部分属于大衮的噩梦力量来帮助我更好的驾驭梦境。
    我向卡斯蒂亚巨树申请了行动,带着几名学徒来到了格拉摩岛,一上岛我就意识到大衮要谋求这个污秽圣杯,但本地的反抗者们虽然扭曲却也坚定。
    我虽然渴望力量但我并不蠢,在亲眼见到黑圣杯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玩意不是我能插手的危险东西。
    可惜那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黑圣杯注意到了我。
    为了自救,我只能选择和本地那些扭曲的保卫者合作。
    我用这座岛上那些痛苦挣扎不得解脱的灵魂编织了这个小型的‘众生之梦’,把危险的黑圣杯藏在梦中免得它被大衮的仆从夺走,但黑圣杯的力量过于离谱。
    我编造的梦境很快就被污染。
    那是最危险也最难熬的时刻,在那数年看不到希望的坚持中,连我本人都差点被亚空间捕获。
    然而或许真的是阿瓦隆神的庇护,在外界守护封印主体死木高塔的伊庇鲁斯骑士长被混沌孽物袭击死后的第三天,两把大橡木圣刃从天而降它们的回归给了我和伊庇鲁斯继续坚持下去的希望。
    仲裁者被送入梦境压制住黑圣杯的异动,而惩戒者被复活的伊庇鲁斯持有,在外界塑造狂野的亡灵大军抵挡大衮的仆役。
    我们就这么在暗无天日的噩梦里坚持到现在直到您和您的勇士们的到来。”
    说到这里,卡斯柏女士叹了口气,她说:
    “不管是从私人的角度,还是从格拉摩岛灾厄平息的角度,我都必须对您和您的勇士表达最诚挚的敬意与感谢。我虽然阴差阳错的走上了一条很危险的道路,但我不希望看到污秽侵染世界。
    尤其是在格拉摩岛这个距离卡斯蒂亚半岛并不遥远的地方。
    一旦这里出事,精灵王国会首当其冲的遭遇到危机,我并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我所行走的命途也确实绝非善类但怎么说呢?
    我自认还有点良心。”
    面对这个回答,墨菲点了点头。
    在心灵之流的检测中可以确定卡斯柏没有说谎,而他也能从小玩家们目前在格拉摩岛挖掘出的零散信息里重塑出八年前旧教垮塌时发生在这里的故事脉络。
    十年战争爆发初期,阿瓦隆就已对腐朽的旧教失去了关注,这一点是肯定的。
    不管是通过娜塔莉这些亲历者的描述,还是从桃乐丝的侧面故事都说明在那个时期,旧教从高层向下已经完全偏离了自然之神的教诲。
    他们占据了太多资源膨胀成为了世俗之中的庞然大物,并且在金雀花王国的改革中扮演了一个顽固不化的拦路虎角色,神权和王权的对抗在路易王执政的第二十个年头达到了顶峰,遗憾的是,路易王在那个时刻已经完成了国内军队的改革。
    更要命的是,旧教自己内部出了大问题,本该守护信仰的虔诚者们进入了不可逆转的堕落中。
    血鼠帮大姐头,幽影情报局麾下王牌特工指挥官桃乐丝女士的个人剧情揭示了这一点,她在探险者公会的行动中亲眼见过灰骑士在安塔尼的森林中亵渎古老遗迹,还因为这件事导致桃乐丝经历了数年的被追杀最终落脚在了混乱的特兰西亚。
    仅仅从这一件事就能判断出阿瓦隆单方面切断旧教信仰连接的缘由,如果那种情况下还不赶紧切断,那么由信仰反向侵蚀会导致自然之神的三个面相被沾染污秽,从库尔坎的事就能判断出这种情况对于神灵来说有多么致命。
    没了阿瓦隆的庇护,旧教在战争开始时就被路易王的大军一路碾压,他们想象中的优势根本不存在,多年的横征暴敛已经让民众苦不堪言,在路易王打压神权的战争里,那些本该追随信仰的民众选择了坐视旁观。
    这直接导致战争进行到第二年时,看似无敌的旧教就已经落入了绝境,而正是在那种大军围困圣地的绝望中,格拉摩岛的最后守军不得不病急乱投医。
    从大衮在这岛上留下的各种痕迹来看,当时旧教中的一些人肯定与鱼之父达成了某种堕落的协议,而另一群人不愿意接受便另辟蹊径。
    他们使用了代表人类自然信仰的阿瓦隆圣杯为载体,向一个谁也没料到的对象祈求力量。
    那颗矗立于星界,已经死去千年的阿菲达希尔巨树。
    这听起来有些离谱。
    但考虑到人类信奉阿瓦隆神也数百年了,在无法得到自然之神的庇护时,转而向与自然之神有深刻联系的星界巨树祈求,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的忏悔之意转达给自然之神祈求原谅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自然之神没搭理他们。
    毕竟旧教当时那种情况下,阿瓦隆可以轻松判断出那群堕落的家伙并不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他们只是知道自己快死了。
    更何况,那时候的旧教里也不是真没有值得挽救的人。
    比如当时已经行动起来的白骑士长老菲诺克就成功赢得了自然之神的关注,而老菲诺克加入黄昏换回三圣刃也阴差阳错的协助了格拉摩岛岌岌可危的局势。
    当然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总之,旧教在灭亡之前的一系列群魔乱舞的自救行动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希望,相反还把格拉摩圣地弄得一团糟,大衮的噩梦力量与见证星界崩塌后充满了绝望的阿菲达希尔巨树的悲怆污秽交织在一起,让那座城市被焚灭之前就进入了末日降临时的崩溃混乱。
    当初参与围困阿瓦隆堡的金雀花水兵们对此有详细的结论。
    在那围困城市的两个月中,几乎每天都有从城中逃出来投降的平民和低级教士们,而亲身经历过那个阶段的老诺曼和波特这些老兵对此更是闭口不谈。
    很显然,那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如梦魇一样的过去,老诺曼和老波特的家人就是在那个阶段失去的。
    当时城里的情况混乱到路易王麾下的将军都不敢随意发动进攻,他们担心那种情况下的进攻会引爆阿瓦隆堡的最后一群狂信徒的极端行为,但还没等围城的将军们做出决定,城市就自己燃烧起来,那群绝望的家伙点燃了城市要以此殉道。
    本肩负着击溃旧教核心使命的军队,反而在那一天成为了救援者
    这也是为什么安玻和波特这些老兵对于金雀花王国摧毁旧教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太多深仇大恨,还在十年战争里打满全场的缘故。
    这件事究其本质是旧教自己作死,然后真的死了。
    路易王和他的军队在这件事里扮演的并不只是负面形象,在旧教垮塌之后,那位国王在国内的名望更上一层楼也和他在清理腐朽教会事件中展现出的举重若轻的手腕与力量分不开关系。
    不得不说,八年前发生在这座岛上的战争隐秘又充满了意料之外的转折,而它所造成的结果时至今日还在纠缠着这片见证了太多悲剧的大地。
    “带她出去吧。”
    墨菲对小富哥说:
    “看住她,别让她乱跑。”
    “嗯。”
    小富哥狠狠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取出一条锁链在卡斯柏目瞪口呆的注视中,把她和自己绑在一起,又在召唤物的护送下离开了这片正在垮塌的梦境。
    墨菲独自站在平台上,他仰起头,说:
    “发生在格拉摩岛的故事里充满了各种巧合,我不觉得卡斯柏的运气能好到这种地步,所以你确实参与其中,对吧?阿瓦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隐瞒这里的危机直到现在?
    说吧。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在这,我想听听你的狡辩,你难道真的和混沌有勾结吗?”
    “并非如此,墨菲。”
    阿瓦隆的三个面相在这一刻同时发声,带着一股愧疚和解脱般的语气,祂说:
    “这些隐瞒是为了一个更远大的目标,只有经历过那些折磨与痛苦,我才能说服固执的阿菲达希尔选择正确的道路,而它,已在你手中。”
    “嗯?”
    墨菲低下头看着手中被切成两半的黑圣杯,这木制圣杯如风化一样剥离,最终在他毫不意外的注视下,露出一颗种子在他手中。
    “现在,星界的命运也握在您手中了,墨菲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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