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玩家好凶猛 - 1198.想当好人？先问问受害者们愿不愿意吧

    存放“王者之证”的地下密室中一片死寂，似乎连窥听这秘密的橡木之父阿瓦隆都感觉到了震惊，更遑论从佩罗娜那里得知了真相的奎里昂王。
    精灵王此时的表情异常复杂，他倒不是不信眼前这个“幽灵”说出的那一切，在如今这个局势下，佩罗娜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欺骗他。
    关于他的过去，关于伊莲尼娅的过去，关于精灵王国的过去，这一切都让奎里昂那稳定的心智中掀起轩然大波。
    远古的回忆被清理的很彻底，但心中有种本能的感知在告诉他，佩罗娜并没有说谎，然而，还有很多问题是需要理清的。
    精灵王拄着自己的战刀。
    他看着眼前的妻子以及那个藏在妻子躯壳中的恶意幽灵，他哑声说：
    “别把自己装的那么伟大且无辜，我问你，神子项目”
    “好吧好吧，你还是那么敏锐，我承认，那个项目是我引导你们中最有探索精神的德鲁伊们发现的，其原本的资料和知识都来自我在奥秘部门中的研究成果。”
    佩罗娜耸了耸肩。
    反正都已经说出了这些，憋了一千年的她也不在意说出更多，便以一种反派在最后时刻相当经典的“大自爆”的方式说：
    “但最开始的时候我可没有什么坏心思，纯粹是一个研究人员的狂热执着，你知道那时候我躲在伊莲尼娅的躯体里已经快要发霉生锈了。
    造物引擎被锁死，以我的权限根本进不去。
    我的同伴们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在完全联系不上的情况下，我总得做点时间来打发时间。
    我又不是伊莲尼娅这个可怜的恋爱脑小姑娘，只需要陪在你身边就能心满意足，我是个真正有理想的独立女性，我有更崇高的理想和追求。
    早在伊甸区时代，研究神灵的奥秘就是我们这个部门的一项重要工作。
    我虽然不如康斯坦丝女士那么天才，也不如威迪亚先生那么疯狂，但我也有我的骄傲和坚持，我向来认为解构神灵的奥秘就要从实用主义入手。
    当年借着血惧氏族从星界带回的羽蛇半神库尔坎的样本，再加上阿德尔之星在大灭绝中毁灭时收集到的死亡象征样本，我培育出了太阳虫和死亡虫。
    但那仅仅是个开始。
    在我得知星界半神们于造物主的安排下成为了独特的新神后，我便知道，我找到了足以让我发掘出更多真理奥秘的项目，我引导你们之中最有探索精神的一批人找到了我的研究成果，还为你们揭示了那个奥秘部门隐藏于此地的实验室。
    我给了你们知识和引导，随后的事情一如我的所料。
    精灵，呵呵，精灵骨子里的劣根性驱使着你们向阿瓦隆祈求更多力量，我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阿瓦隆那么慷慨的给予了你们它的神血样本，总之，那件事就那么顺利的推进开。
    尤其是在我亲手完成了对菲珞西尔的克隆塑造并亲眼见到第一名神子诞生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握住了通往未来的钥匙！
    新神们的力量是可以被解构的！
    这意味着只要我找到生命温室为自己塑造出新的躯体，我也可以通过这些知识来实现我的登神之路。”
    佩罗娜哼了一声。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分享欲”有些过于膨胀了，或许是心中那个还在反抗的意志用最后的力量影响着她，但她显然不在乎。
    她盯着眼前的奎里昂，说：
    “那个讨厌又自以为是的造物神选打开了造物引擎的锁定，我等待的时刻终于到来，只剩下你手里的启动密钥。
    过去无数年里我有无数次机会拿到它。
    但那没有意义，只有特定的权限才能解锁造物引擎和世界之炉，但现在一切所需之物皆已到位。
    我们可以合作，奎里昂。
    我可以使用造物引擎的先进装置修正神子们的基因缺陷，让每一个带有神力基因的精灵都能自然觉醒，我可以用造物引擎为你的王国塑造出无与伦比的壁垒并为你们提供取之不尽的能量。
    我可以将造物引擎中的机械大军的归属权送给你，那是一支可以轻松横扫世界的机械大军。
    有了它们，你就能在短时间内征服世界并将这个世界重塑为那你已经遗忘的阿德尔之星，让这里成为最适合精灵们繁育生存的自然世界。
    我甚至可以复活你的原配妻子！
    那个你发誓不会遗忘的女人，那个在阿德尔毁灭之时独自留在星球之中对抗恶意的女英雄，我可以说服她接受你与伊莲尼娅，帮助你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而你需要做的，仅仅是交出密钥”
    “你可以抢，但你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我。”
    奎里昂王低声说：
    “你需要的不只是密钥，还有我身为造物引擎管理者统帅的权限，对吧？”
    “聪明！”
    佩罗娜赞叹道：
    “所以，你的答案是？”
    “我会拒绝你！”
    奎里昂冷声说：
    “既然你都承认神子项目是你的杰作，那么影精灵当年的叛变肯定也有你的一份功劳！你口口声声说你保护了精灵王国一千年，但实际上，你在这片大地上做的恶事可一点都不少！”
    “嘁，影精灵那确实是个意外。”
    佩罗娜哼了一声，摊开双手说：
    “但我确确实实保护了你们！
    在察觉到阿瓦隆的污染已经顺延着神子的血脉进入精灵王国后，我就知道因为你们的胡乱操作导致出现了最麻烦的基因库污染，我必须把那些带着污染神血的家伙驱逐出王国，否则等待你们的下场注定糟糕。
    这一点可不只是我这么认为，伊莲尼娅也是同意的。
    作为你的秘书，她在该下决心的时候绝不手软。
    这也是她让我欣赏的地方。
    那是我和伊莲尼娅最完美的合作，我在暗中组建了崇拜蜘蛛女士的深渊姐妹会作为影精灵的带头者，而伊莲尼娅在明面上打压影精灵们过于离谱的种种要求。
    在我们的通力合作下，那些蠢货们最终选择了最极端的道路。
    事实证明那场分割是正确的，奎里昂！
    你看到了影精灵们在离开卡斯蒂亚之后的演变，那群五毒俱全的堕落者受到了污染的演变，不再压抑恶意与欲望，把那些那家伙留在这里只会让你的人民饱受苦难。
    力量的血脉，必须维持纯净。”
    “那通天桥呢？”
    精灵王问道：
    “三百年前王国与桑海人的外交接触，那本该成为双方纽带的通天桥刚刚建成，就因为马穆鲁克法老的发疯而差点导致两国的战争，那件事背后也有你的影子，为什么？”
    “因为那群愚蠢野蛮的桑海人用可笑的谎言编造出了他们的历史，还崇拜我亲手制作的两只虫子。”
    佩罗娜满脸厌恶的说：
    “那场灾难给予了两只本该销毁的样本以自由，更糟糕的是我给予了它们不该有的太多智慧，在得知我的造物已经登临星界成为半神之后，我就意识到我的存在绝不能被它们发现。
    智慧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好东西。
    遗憾的是，当野兽学会了复仇，那么驯兽人就得时刻提防了。
    幸运的是我有很多办法可以对付看似团结的桑海人，说到这里，奎里昂，我就不得不批评一下你的保守和寡断了。
    性格极端的马穆鲁克在我的引导下知晓真相，当他得知你手中的密钥只需要一道指令就可以摧毁整个桑海帝国后，他不出所料的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试图解决问题。
    那是我留给你最好的机会，那个时间点上你只需要派出游侠军团就能长驱直入。
    我甚至都做好了准备协助你拿下最少一艘太阳船，但你却任由那完美的机会从自己手中溜走。
    从这一点来说，你还真是个不合格的首领。”
    “我现在只庆幸我当初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精灵王满脸厌恶的后退了一步。
    眼前这个藏身于他妻子体内的幽灵让他感觉到毛骨悚然，这家伙的三观哪怕以精灵的角度来看都太歪了，她完全没有正常的善恶观和价值观，她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掀起一场战争。
    这家伙是个疯子！
    而自己的王国就是在这疯子的阴影中度过了千年居然都没有发生过于危险的混乱，从这一点而言，所有精灵都该感谢命运之神的庇护。
    佩罗娜从奎里昂的行动中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态度。
    她似乎失去了耐心，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话题，她举起战弓，拨动弓弦，说：
    “那么，你的回答！奎里昂，你知道，我其实并不需要你活着，带上你的尸体前往造物引擎一样可以完成我的计划。这仅仅是因为伊莲尼娅以最卑微的姿态祈求我放你一命，你可别把我的仁慈视作软弱。”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奎里昂王从怀中取出了造物引擎的启动密钥，在那手心散发出的幽蓝色光芒的照耀中，他说：
    “像你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还多吗？”
    “我怎么知道？”
    佩罗娜很不爽的回答道：
    “正是因为我是他们的一员，我才更理解那些家伙会为了存在下去做出何等疯狂的事，在我藏身于伊莲尼娅体内时最初的几百年里我还试图联络过他们。
    但一个奇怪的家伙一直在疯狂追杀曾经的奥秘学者们，就我知道最少有十三个倒霉鬼死在了他的袭击下。
    我意识到了危险，便再次藏了起来。
    不过黄昏的出现是个意外之喜，那个可怜的小丫头，露娜被你和你的‘妹妹’一手塑造出的怪物，她带着伤痕累累的心回到这片森林时我就注意到了她。
    我可以确信黄昏之中存在着我的同伴，我的上级，那个见鬼的家伙用奇怪的力量迫使我遗忘了他的名字。
    但我可以确认他的存在。
    那家伙在做可怕的事，奎里昂！
    你相信我，一旦让他完成了手头的工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死！所以赶紧把密钥给我，我要回去造物引擎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哪怕退一万步说，有了那东西在手，我才能有资本和那个奇怪的造物神选谈条件。
    我知道墨菲想干什么，我也并不抗拒再度为造物主的蓝图实现而服务，前提是我必须得到安全的保障。
    我辛辛苦苦从大灭绝时代逃出又在伊甸区里勤勤恳恳的当牛做马，可不是为了在某一天被以叛徒的身份处决。
    和康斯坦丝还有威迪亚相比，我简直纯洁和白莲花一样！
    他们都能逃脱审判，凭什么我不能？”
    “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我也不懂，毕竟我已经遗忘了过去。”
    精灵王叹了口气。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启动密钥，随后闭着眼睛将它丢给了眼前的佩罗娜，在后者惊喜的接到那丢来的密钥时，便看到眼前的奎里昂身体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他用月狩战刀撑着身体，但污浊的血已从盔甲之下溢出。
    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死撑，那伤痕累累又在混沌气息中被摧残的躯体早已不具备战斗下去的力量了。
    他靠在那祭坛前方，喘息着说：
    “我只有一个请求，别伤害伊莲尼娅”
    “好，我答应了！你如此识相，我又怎么会伤害我可怜的小妹妹呢？”
    心满意足的佩罗娜哈哈笑着回了句。
    但下一秒，虚弱的精灵王抬起头，以古怪的语气对她说：
    “不，我不是对你说的。”
    “对，他不是对你说的，婊.子！”
    老爱德华低沉的声音从后方的通道里响起，手持染血骨鞭的他以一种凶狠冷漠的姿态堵住了佩罗娜离开的道路，奥秘学者脸色大变的举起战弓，但就在同一时刻，一道闪烁着血光的审判之矢自身后飞出，朝着佩罗娜激射而来。
    她本是可以躲开的。
    伊莲尼娅女王再怎么渴望成为完美的家庭主妇，她本身也是月精灵中最强大的月之祭祀，在黄金者里也算中上水准，然而就在佩罗娜准备融入月影躲开时，她丰腴到细枝硕果且充满了人妻温柔的身体，却在这一刻产生了“自己的想法”，就那么僵硬着停在原地还抬起了双臂，如一个人形靶子一样把自己暴露在了吸血鬼社会中最危险的猎手面前。
    “伊莲尼娅！你疯了！”
    佩罗娜尖叫道：
    “别在这个时候！”
    “一起下地狱吧，佩罗娜。”
    伊莲尼娅女王的声音在奥秘学者的心头响起，她用一种遗憾的语气说：
    “我不想在我的丈夫和女儿眼中看到一个倒映的怪物我累了毁灭吧。”
    “噗”
    伊薇特领主射出的审判之矢洞穿过月精灵女王的腰腹，强大的冲击力带着她翻倒在地，狼狈的翻滚了几圈最终砸在了密室的墙壁上。
    那染血的启动密钥咕噜咕噜的滚出去最终被从阴影中走出的阿黛尔弯腰捡起，幽影女男爵用一种厌恶中混杂着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大喊大叫的佩罗娜，随后迈步离开这里。
    主人还在等着这密钥的回归呢，这里将发生的一切都是精灵内务，和吸血鬼也再无关系了。
    “在墨菲告诉我，精灵王庭里隐藏着一个奥秘学者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说胡话，但事实证明蠢货是我，居然没能发现你在这森林中躲藏了千年。”
    老爱德华走向血泊中的伊莲尼娅，刚刚和三名打赢了复活赛的兄弟姐妹较量过的他一身狼狈，但此时那血色眼瞳里闪烁的杀意却代表着狼毒大公此时澎湃的心潮。
    “第十四个”
    他用一种怪异到让人心惊胆战的愉悦语气说：
    “我把你的同伴们在折磨中丧失了所有心智只剩下凄惨悲鸣的魂体收藏于我的密室中，别担心，佩罗娜女士，在出发前我就已经为你制作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绝对符合你身份的聚魂罐。
    在之后的时光里，我会享受你无尽的哀嚎，虽然我只能得到你的三分之一，但那也没什么关系！
    不过在我们开始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爱德华蹲下身，伸手掐住了伊莲尼娅那染血的下巴，他低声说：
    “告诉我！康斯坦丝在哪？”
    “你不能把我交给墨菲和黑帝斯！”
    佩罗娜尖叫道：
    “我知道康斯坦丝的很多秘密，我知道她在奥秘部门里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研究生命温室，她肯定有自己的计划，我可以带你去寻找她。”
    “唔，所以说，你其实并不知道我的爱人在哪？”
    老爱德华有些遗憾的松开手。
    在奥秘学者绝望的注视中，他对身后一脸冷漠的伊薇特打了个手势，说：
    “把这个杂碎从王后灵魂里‘挖’出来！记得精灵王的祈求，别伤害到伊莲尼娅女士，温柔点。”
    “唔，我一定会非常‘温柔’的。”
    活动着手指的伊薇特用能吓哭小孩的语调说：
    “精准的分成三份！
    一份给您制作标本，一份献给冥王虫用于祭典祂的兄弟，最后一份留给我，作为恭喜拉雯复活归来的生日礼物。我相信，在她的惨叫声伴奏之下，我与拉雯一定能开始美好的新生活，而她亏欠我们影精灵的那些债务
    没关系的！
    作为傲慢之裔的我，有永恒的时间来慢慢清偿每一笔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