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易,我和死对头都叹气 - 修仙不易,我和死对头都叹气 第197节
江云尘:“我想过了,你的灵力一日不恢复,命格盘就一日不稳,命格不稳就会影响心……影响修士大比,还会连累我的发挥。所以我就找停云真人多要了点。”
赵一粟已经粗略数了一下:“这……这少说也有百万上品灵石,你要他就给?”
“嗯。”
他一个嗯字回答,仿佛说的是什么太阳东升、春夏秋冬那般理所当然的事,倒把赵一粟给整不会了:“您面子这么大呢?”
江云尘轻轻抬眉:“任景华告诉他,是我三鞭子打死了降春,这点报酬已经很便宜了。”
赵一粟:“……”行,你牛,你应得的。
她没急着把钱用掉,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今天去了一趟同辉宝器阁,那个萧幼安打听北海神息陵的事……”
她将之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最终提到萧幼安说的话时,还以为会在江云尘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
谁知江云尘只是沉吟了片刻,说:“萧幼安……姓萧,经营修仙大陆最大的法器阁,认得噬魔镜,又知道我师父的事,身边有屠戟这个曾经的九品大修,还对神息陵的消息势在必得,看来,他是陨星阁的后裔无疑了。”
“陨星阁?”赵一粟:“我从未听人提起过修仙大陆上还有这样一个门派。”
“你才活几年?”
赵一粟:“……”啧,年纪大你还骄傲起来了?
江云尘:“万年前修仙界远不是如今凋敝的模样,大陆上门派繁多,有像伏羲山这种广招弟子的,也有专司造器、炼丹、占卜、寻宝、御兽、机关……种种的门派。随着灵力日渐稀薄,修仙资源枯竭,专司一职的门派若是不能顺应时局变化,就会逐渐没落。陨星阁便是其中之一。”
赵一粟:“如此说来,陨星阁是专门造器的门派?”
江云尘:“不错,若是现在去翻史书,定能轻易找到陨星阁的名字。当年这个门派专收造器师,门下所出法器无不精品,引得众人不远万里求器。历代阁主中最负盛名的一位名叫霁云真人,俗名萧霁。此人性格孤僻,一生痴迷造器,三百岁时就因造出了九品法器享誉大陆,据说法器开坛时云层自动散开,引来天光降世,他的封号霁云也是由此而来。无数门派愿以重金换器,都被他拒之门外,后来是菩提寺的阁主与他密谈三日,得了那件九品法器,取名天禅杖,现在就是菩提寺历代阁主传位的法杖。”
赵一粟:“后来呢?你可从他手中求到一两件法器?”
江云尘摇头:“我记事起,陨星阁已经化为废墟了。霁云真人虽年少成名,但他心中只有造器,所以一生大多数时候都在闭关。前辈将阁主之位传给他,可他压根无心经营门派……陨星阁无人把持大局,加上时局动乱,内忧外患,处境堪忧。
“我知道这些事,也是师父口述给我的。霁云真人一生造器的成品并不多,但件件都是难得的宝物。或许是过慧易夭,他不足六百岁就迈入暮年,临死前倾尽心血造出的最后一件法器是一方印,此印被他葬在陨星阁的山下,留有遗言,有缘之人自能寻得。”
江云尘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就是这件法器,为陨星阁招来了灭顶之灾。”
赵一粟:“一个三百岁就能造出九品法器的天才,他六百岁留下的遗作定会被人视作旷世奇珍,引来豺狼虎豹。”
“没错,当时无数人日日骚扰陨星阁,在山下寻宝,后来发展成武斗,加上魔气入侵,就有心术不正的门派谎称诛魔,将整个陨星阁砸成了废墟……其他造器的门派大约有兔死狐悲之感,渐渐就淡出了众人的视野,时至今日,专司造器的门派已经基本绝迹,所以法器才会越来越昂贵,成了大门派的垄断资源。”
赵一粟听得咬牙切齿:“这帮蠢贼!劫掠陨星阁无异于杀鸡取卵,真是可恨!后来呢?那枚法器被有缘人找到了?”
江云尘:“有个烂好心的老头子看不下去,一个人单挑几大门派,大战整整十日,碎了自己半颗内丹,最终把那些杂碎赶出了陨星阁,还用身上仅剩的灵石安顿了陨星阁的后人。他临走前在陨星阁的遗址上设下结界,本想着将那地方充作坟茔,不让贼匪再来惊扰阁内的亡魂,谁知结界刚刚建成,山下就有一方印自动浮土而出,落在了他的手里。这老头便洒三坛留仙醉,将这枚印收下,取名陨星,聊表祭奠。”
赵一粟:“知道得这么详细,连酒的名字都知道,莫非……”
江云尘:“嗯,那老头就是我师父,江扶摇。”
第337章 谈感情伤钱
赵一粟:“扶摇子前辈侠肝义胆,你为何说他是烂好心?你这弟子真是一点都没承到师父的光风霁月。”
江云尘:“他与陨星阁本无什么交情,却为了一点看不过,就与当年的几大门派直接翻脸,自己还损了半颗内丹。后来那些门派联手要诛杀他,他才找了个僻静的山洞躲起来。我从出生起跟在他身边就不能随便提起师父的名讳,修炼更是不敢懈怠,生怕他口中的仇人哪日就打上门来,让我们师徒俩尸首分离。”
他说到这里轻笑了一下,说:“结果等我修上六品,下山历练的时候才发现,他口中那些所谓的门派、强敌原来如此不堪一击。”
赵一粟:“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你太强了,才显得他们过于菜?”
江云尘抬眼看她:“就这么说吧,那些门派的六品以下的弟子,以你现在的修为随便三五招就能打赢,六品的弟子对你来说也就是稍费点功夫。”
言下之意,你都能打过,他们能不菜吗?
赵一粟:“不是,你聊天就聊天,非拉踩我作甚?继续说,后来呢?你才六品就学你师父群挑几大门派,不怕人家的掌门削你?”
“我打了就跑,有何所惧?苍稷的速度你也见过,便是踏风想追上它也并不容易。”
赵一粟:“……”怎会有人把逃跑说得如此洋洋得意。
江云尘:“师父损了半颗内丹,这是无法弥补的重伤,若非如此,他也可不能止步九品数万年,寻不得飞升之路。”
其实扶摇子本就是随性而为的一个人,或许飞升成仙也非他所愿。只是在江云尘心中,师父就算不能成仙,也该是与天地同寿的人物,却突然消失,只留下一些细碎的神识在噬魔镜中。他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师父当年没有损了半颗内丹,也许后来就会是不同的结局了。
赵一粟:“如此说来,这个陨星阁与你师父还是颇有渊源的。那位霁云真人俗名姓萧,你怀疑萧幼安是他的后人?”
江云尘:“霁云真人三品时就接受了家族指婚,留有后嗣也属正常。况且整个大陆中知道扶摇子和我是师徒关系的,总共也没几个,我当初上门寻仇,打的也不是寻仇的旗号。还有,当年我与那位屠戟有过交往,便是因为屠戟造器的手法、行事的作风,都很有陨星阁那位霁云真人的风骨。”
赵一粟总结道:“种种线索叠加下来,唯有萧幼安是霁云真人后裔这个说法无疑了。那我分析一下,陨星阁是毁在几大派联手绞杀之下的,那几大派是什么门派?难不成其中有伏羲山?”
“虹光宗、风雷派、无极派……”江云尘说了一些门派的名字,都是赵一粟没听过的。
他说:“这些人的阁主全都被我所伤,怎还有脸壮大门楣?早就销声匿迹了。”
赵一粟:“……”
赵一粟:“这么说,如今的几大门派都不是陨星阁的仇人,那萧幼安密寻神息陵就不是为了壮大门派复仇,而是真的要满足屠先生造器的心愿?可你们师徒既然是陨星派的恩人,他又何必要挟到我头上?就不怕回去祭祖的时候磕头心虚?”
正说着话呢,外面有人敲门了。
赵一粟伸了伸腿,才发现自己听故事太入神,不知不觉腿都坐麻了,看样子是聊得挺久。
“师姐,是我。”门外是春夏的声音。
江云尘灵力一挥,大门自动打开。
春夏进来,先是偷眼打量了一下两人,才对赵一粟说:“我刚才敲你的门没人应,想着师姐你或许在江师兄的房间里,果然……”
赵一粟:“……说正事儿。”
春夏拿出一枚灵力竹简:“同辉宝器阁的萧掌柜差人送来的,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送到您手上,否则人家没办法回话。”
赵一粟把竹简接了。
春夏对门口说:“看见了吧?东西送到,你可以走了。”
原来门外还等着一个萧幼安差遣过来的跑腿。
赵一粟扫了一眼:“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那跑腿的连忙行礼:“在下历千帆,之前唐突赵仙师了,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原来这人就是之前萧幼安在漳兴城派来跟踪赵一粟的。要不是赵一粟拦着,这只小尾巴恐怕会死在江云尘的弹指之间。
“历尽千帆,是个好名字,人也是个机灵人,我还没问话,你就知道我叫住你是什么意思。”
“赵仙师抬举了,在下就是听主子命办事,还请您看一眼信的内容,若是有什么回话,在下也好带回去。”
萧家调教人的规矩还挺多,这位跑腿的一看就不简单,处处得体,处处规矩,又绝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能把事办得妥帖。
赵一粟看竹简的时候,江云尘也多打量了那人几眼,这回是带着目的去看了,自然看出了与从前的许多不同。
赵一粟收起竹简,脸上已经重新扬起了浅笑:“回去告诉萧幼安,既然他愿意以朋友的方式开诚布公,那我们就以朋友的方式相处。”
历千帆于是也笑了:“有您这句话,小主子定会高兴,告辞了。”
春夏留在原地不舍得走:“赵师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听端阳师兄说,你白日刚在同辉宝器阁卖材料,赚了足足十万上品灵石?!”
赵一粟:“嗯,就是些生意上的事。怎么,你缺钱?”
“瞧您这话说的,如今为了天行大比,哪个人不是掏空了积蓄在筹备,便是问端阳师兄,他也是缺钱的,何况我家并不如端阳师兄家有钱……”
赵一粟:“你俩地主就别在我这个民工门口哭穷了吧?”
“这话说的,十万上品灵石!一口价十万呐!”春夏又夸大了语气,然后十分狗腿地拉住了赵一粟的胳膊:“师姐,可听说了你给同辉宝器阁的材料都是蓬莱岛上才有的灵草,那个寒针酢不仅能炼器,还是炼丹的绝佳材料,早知您有,应当先卖给我,何必让肥水流了外人田?”
“一口一个您,我可不吃这套。我跟同辉宝器阁是定了合作协议的,难道你给的价格还能比他高不成?”
春夏瞪圆了眼睛:“师姐,谈钱多伤感情呐!”
“谈感情还伤钱呢,去去去——”赵一粟赶客了:“我跟江云尘还有正事要说,不要打岔。”
“哦。”春夏不情不愿地鼓起嘴吐出一个字,三步两回头地离开了。
等江云尘重新设好结界,赵一粟才拿出那枚竹简。
“看看吧,这算是萧幼安的道歉信了,十足的诚意之作。”
江云尘看过上面的内容:“果然诚意。”
第338章 那个谁的身份
原来,竹简上写的就是那个谁的身份。
赵一粟去同辉宝器阁要的就是这个东西,本来萧幼安还捂着不给,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却选择免费送出。
竹简上说,那个谁原名韫悬清。
韫是凡间的国姓,这个朝代的规矩与赵一粟熟知的古代历史不同,这里的凡间且仅有皇位的继承人,也就是太子才可承袭国姓,其他皇子、公主皆随母姓,除非太子薨逝,才能从其他皇族中选择新的继承人,冠以“韫”姓,以示尊贵。凡间有与这个姓氏同音的家族,都要改掉,也就是说在凡间全天下姓“韫”的,只有皇帝与太子两人。
江云尘一看这个名字就懂了:“那个谁原来是凡间至尊,不是皇帝就是太子。”
他把其中的弯弯绕与赵一粟解释了一番,赵一粟后知后觉:“怪不得他改头换面潜入伏羲山,我们却查不到他的底细,来头这么大?或许他是出于不愿抹杀皇族尊严的方面考量,所以连假名都不取,直接叫那个谁。”
江云尘:“历年来各大修仙门派都会从凡间选择根骨不错的孩子,招为弟子。对于普通孩子来说,拜入修仙门派是摆脱苦日子的盼头,但对皇族来说,他们未必希望自家孩子走上这条道路。”
想来也能理解。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为,修炼之路步步艰难,成大道者万中无一,稍有不慎还会命丧黄泉。出生在皇族已经享有锦衣玉食,有与修仙界多有来往,知道成仙并非普通人想象的那样万事顺遂,修炼者也有自己的苦恼,也摆脱不了世界的弱肉强食和拜高踩低。
既然如此,何必执着于成仙,在凡间当人上人,潇洒一生岂不快活?
可这位韫悬清甘愿放弃皇位也要拜入伏羲山,难道是要在画道上追求精进?算了,其中缘由还是要在找他问个清楚。
赵一粟:“可是萧幼安只说了他的身份,却也没调查出来他为何会知道《魔魂涅槃图》的详情。”
江云尘:“凡间皇族血脉是有上神庇佑的,不会被魔族入侵,既然确定那个谁是太子,而且他只是个二品,就说明他并不知道神息陵,更不是魔族之人,对于萧幼安来说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也没必要继续。这是等着你去当面问,给他拼完剩下的故事。”
“他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是要去问一问的,得问清楚了他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回去继承皇位……”赵一粟眼里闪着光,江云尘明白,当她算计赚钱的时候就会有这种表情。
果然,她的下一句就是:“走了,着急赚钱去!”
江云尘也没留人。
只是当他重新回到床上打坐时,脑海里竟然不由自主浮现出萧幼安问赵一粟的那句话:“玄铁只有这么一块,你觉得在江云尘心中,是你更重要,还是他的师父更重要?”
她重要?
还是师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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