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魂：开局国士无双 - 第353章 麻将的暴力美学

    藤白七实望着这一手绝张的振听自摸，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怎么回事？
    这手牌怎么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地自摸成功！
    刚刚的六索，在牌山里有且仅有一张，南梦彦即便能感知到这张牌的存在，但问题是南梦彦想要完成自摸的前提是，他见逃七五三木夏的六索，并且猜到自己会碰掉这张六索副露，才能成功自摸。
    首先，他怎么知道七五三木夏会打出这张六索。
    其次，他难不成已经猜到了自己会副露这张六索进行挑衅。
    最后就是他完全能算准六索在牌山的位置，不差毫厘。
    只有这所有的因素汇聚在一起，才能非常巧合地完成这次自摸。
    那问题来了。
    以七五三木的实力，她怎么会笨到点这么明显的铳张？
    这家伙是故意在送！
    然而视角转到七五三的手牌，就会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切了。
    【一一九九万，南南西中中发发白白】
    ‘多么美丽的麻将啊！’
    少女眼眸中同时露出欣赏和惋惜的神情。
    惋惜自然是这么漂亮的牌型没能胡到，但没能胡到的优美牌型也有别样的物哀美感，欣赏则不仅是因为自己手牌美型，她还发现了场上有着同样忠于麻将美学的同类。
    南梦彦。
    【伍六七万，三三三四五筒，四伍索】；外加暗杠北风！
    他的这副手牌看似毫无美感，也无任何手役，累计役满也纯属宝牌堆砌。
    对于古典麻将士而言，这绝对是丑陋麻将的巅峰。
    但是七五三木夏不这么看。
    她的麻将美学其实非常纯粹。
    暴力美学，也是麻将美学的一种。
    靠着简单粗暴的宝牌累计，一力破万法，以最直观的宝牌数目展现最简洁的麻将美学。
    虽然南梦彦颜值很普通，但是他的麻将美学，倒是与她不谋而合。
    这样的男生，很适合成为麻友。
    对七五三木夏而言，不论是追求自己的美丽麻将，还是帮助他人完成麻将的美学，都符合她打麻将的终极目的。
    一味去追求成败的人，是不会懂得麻将的真正奥义。
    如果为了赢下对手而把本来可以做成大三元的牌做成了小三元，把四暗刻做成了三暗刻，只追求赢下对手而打麻将的人，这种雀士无法踏入麻将的至高领域。
    麻将是一往无前的艺术。
    很多人即便胡了小三元和三暗刻，他们如果得知自己是有机会达成役满，最终也会感到后悔。
    错过一次役满的机会，未来只会失去更多。
    所以她明知道这张六索可能会很危险，但是她的麻将从来没有后悔二字，如果为了避铳而错过了七对子混老头甚至大七星的可能性，七五三木夏才会追悔莫及。
    而这张六索。
    就算是让十头牛来拉她的手，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打出去！
    这就是她践行的麻将之道。
    ‘瞬间就被炸了16000点。’
    藤白七实目光微寒。
    她没想到南梦彦会拼着振听也要自摸，就是为了炸到作为庄家的她。
    这个炸庄疼的厉害，在没有双倍役满的规则下，累计役满就是打点的极致了。
    实在没料到一个毫无手役的牌型，最终能轻易击出满贯的点数。
    要怪就怪里宝牌被他中了五张。
    眼下自己的分数落后于南彦，必须再拼一次。
    这一局，她已经听牌了。
    不过是无役只能自摸的状态。
    随后眼底一抹波光流转，看向了南彦的手牌。
    向听数为二。
    这又是一个败在她手上倒霉蛋的能力，能够观察到对手的向听数。
    她的掠夺能力难受的地方就在此，每种能力只能使用一次，而且还不能同局触发两种及以上。
    不过好在她掠夺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能力，打一个全庄都绰绰有余。
    虽说她之前败给了七五三木夏，成为了对方的女仆，但实际上她并不是完全服从于七五三木夏。
    而是在输给这位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姑娘之后，她前往过一次七五三木的本家，才知道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七五三木作为隐世家族，有着深不可测的底蕴。
    她曾用观察雀力的能力偷窥过七五三木家族中的许多人，有些负责倒水的奴仆和管家雀力都超过了两千点，这基本上已经达到了职业麻雀士的水平。
    要知道连她自己本人，也才2100点而已。
    连管家都有如此深厚的雀力，让藤白七实一度感到震惊。
    而击败她的七五三木夏，则是达到了不可思议的2600点，她的哥哥七五三木松，雀力也超过她足足两百五十点。
    这是何等彪炳的麻雀世家！
    她并不惧怕七五三木夏，但是被其背后的世家深深折服。
    是她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有如此超然于世的家族，所以藤白七实才愿意成为七五三木夏的狗。
    但南梦彦不一样。
    他只是个稍微有钱人家的小公子，跟七五三木夏所处的世家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当然这个能力也有一些小缺陷。
    比如说点数只是实力的估值并不能证明一个人全部的实力，这点非常容易理解，因为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靠着掠夺他人的能力获得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技能，这些技能并不会被视作自身的实力。
    所以只有2100点雀力的她，曾经轻轻松松战胜了雀力接近2200点的职业雀士，还在地下雀庄战胜过雀力高达2300点的顶级心转手高手。
    这个能力探察的数值能够衡量人大部分的实力，但有些实力并不可查。
    并且有些人的能力特殊，她这个能力也探察不出来。
    比如说当年遇到的宫永照，还有能够御使烟雾之神的戒能良子。
    这两个人身上有特别的能力，能够屏蔽掉她的窥探。
    实际上七五三木夏也有类似的能力。
    她的雀力经常忽高忽低，有时候高达3000点，有时候却只有1000点的业余水平。
    正因为她那飘忽不定的雀力，导致当年在雀庄遇到这家伙的时候，藤白七实产生了严重的误判。
    那时候显示这家伙的雀力，只有区区1000点。
    现在好像也只有1800点的样子。
    但藤白七实经过了长期的观察，才得出2600点的结论。
    这一桌的新人王铃木渊，雀力大概在2080的模样，算是比较一般的职业麻雀士。
    毕竟是新人王而已，不是什么老练的职业雀士。
    反观南梦彦。
    雀力只有2050点。
    区区高中生有职业雀士的水平确实已经很不简单了，然而他连新人王的实力都没达到。
    诚然南梦彦有些能力让她非常忌惮，但是目前来看，他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和雀力会产生奇怪浮动的七五三木夏不一样，南梦彦的雀力固定在2050的级别，这说明2050是他最真实的雀力数值。
    就算能力会得到一定的增幅，同等雀力的情况下能力者更容易战胜凡骨，毕竟特俗能力便代表了出奇制胜的本事。
    但不管是身负任何特殊能力，这个雀力也是相当准确。
    因为超能力也是雀力的一部分。
    所以她理应能够战胜南梦彦！
    “立直！”
    没有太多的犹豫，藤白七实仗着南彦只到了区区二向听悍然宣布立直。
    向听数相差那么大，南梦彦拍马都赶不上已经听牌的自己。
    她当然清楚南彦有窥探牌山的能力。
    但众所周知，窥探的能力都有缺陷，没到鬼神境之前，完美窥探都是不可能的。
    要么只能看到牌山的前几张牌，要么只能隐约感觉到一类牌而已。
    就算南彦斗转星移，实际上也不可能阻挡地了她的自摸。
    毕竟有些时候牌运来了，任何伎俩都是无用之举。
    她能感觉到属于她的浪，要来了！
    可在同一巡目。
    七五三木夏也面无表情地宣布了立直。
    藤白七实整个人都愣住，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七五三木夏选择了跟自己追立。
    跟这个怪物追立，下场是很不好的。
    果然，一发巡目下藤白就给七五三木夏放了铳。
    【一一二三三筒，五五六六七七索，西西】
    “立直一发，二杯口，里宝牌为零，满贯。”
    七五三木夏淡淡地报点。
    漂亮的牌型，喜欢。
    要是能多来点宝牌，会更喜欢。
    ‘可恶，七五三木根本就不在意一局麻将的输赢，从第一次跟她交手就应该明白了。’
    看到七五三木夏一脸陶醉的模样，藤白七实略感无语。
    这就是七五三木夏，她打麻将从来不理会任何人。
    纯粹为了遵循自己理念，贯彻她喜爱的麻将美学而上桌。
    所以她不会在意对手是谁，也不关心这场麻将的意义，她不会为了击败对手而向她心中的丑陋麻将所妥协。
    但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现在观察她的雀力的话，在这一刻会飙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
    好不容易自己运势开始上涨，却被七五三木给强行打断了。
    也行吧，就让南彦再得意一个回合。
    只要七五三木夏不搅局的话，这一局的胜利必然属于她！
    紧接着的下一局，庄家来到了南梦彦。
    藤白七实很明白，这一局对于她而言至关重要。
    南彦通过炸她的庄建立了优势，她自然也能炸掉南彦的庄以牙还牙。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的众多能力里，还真就有针对庄家的能力。
    庄位压制。
    也是一次性的能力，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却意外的好用。
    庄家宝牌数目固定-4，立直自摸几率削弱40%，里宝牌数目固定-4，起手配牌固定向听数+4，铳张摸取概率增加40%；而她自己摸到南彦铳张的概率也会减少40%，也就是说直击她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对立的情况下最终赢下所有的只会是她！
    这个一次性能力，直接给予庄位诸多的限制效果。
    能够突破这个压制效果的，也就只有击败她的七五三木夏，连当年的宫永照被压制的时候，一样被她顺利断了连胜并下了庄位。
    那个因为妹妹而暴怒的宫永照，都无法摆脱这个威力极大的压制效果。
    何况南梦彦这个只有区区2050雀力的弱鸡。
    她本来确实打算放过南梦彦的，毕竟这个男孩的记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通过剥夺的记忆，藤白七实也能窥见这个少年的过往。
    他除了一个跟屁虫一样的妹妹，还有常年见不到影子的父母，朋友也没有多少，实际上他的内心应该非常空虚。
    正是因为那种空虚，才不顾一切地向当年特立独行的藤白大姐姐告白。
    而在输掉麻将后藤白还消除了他至情的能力。
    由此带来的副作用有两点。
    一个是变得格外冷淡。
    正常的情况下，一个冷淡的麻雀士在复杂的局面下能够拥有极度冷静的判断力，这其实是好事。
    但她之前也说过了。
    人生而有情。
    情感是人类的一种‘灵性’，是一种对自我和外界的感知敏锐度，以及对灵魂本质和世界法则的悟性。
    太过冷淡也往往意味着麻木，反而丧失了创造力和真正的灵感。
    第二就是因为爱人的能力缺失，让一些本来不那么重要的负面情绪会满满堆积在内心里，直到一个瞬间彻底爆发出来。
    所以现在的南梦彦别看他冷静。
    只要真正刺激到他，他绝对会丧失所有的理智，变成只会发狂的野兽。
    七年积郁，一朝喷薄。
    这是多么壮烈的一瞬！
    所以。
    她不打算放过南梦彦了。
    她要在这里，彻底击溃对方。
    就像身为强者的七五三木夏能肆意蹂躏她一般，她作为强者，为何要给予弱者仁慈？
    如果在这里，把南梦彦彻底打废掉。
    当年那个为了保护哥哥而拦住自己的小妹妹，该会有多伤心。
    两度见证自己哥哥走向堕落，该有多绝望！
    无法想象！
    无法想象啊！！！
    愉快，这才是愉快的麻将。
    七五三木夏，虽然我是你的狗，但狗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立直。”
    这一刻，藤白七实压抑在自己内心的怨念一并爆发开来。
    她确实可以老老实实地给七五三木夏当狗，对七五三木夏以及她身后的整个七五三木世家低头，但对你南梦彦不能！
    毕竟你不过是当年败给我的弱者。
    曾经被她击败的人，可谓比比皆是。
    千里山的江口夕、二条泉，姬松高校的爱宕洋榎，统统都是她的手下败将，也都被她夺走过最重要的东西。
    南梦彦曾经也一样跪倒在她的面前。
    虽然现在靠着自身的毅力爬起来了，或许是出于对妹妹的亲情，或许是学校朋友们的关心，才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但她要让南彦再度跪下！
    一旦第二次遭遇重大的失败，如今名声鹊起的南梦彦，将再度沦为废人！
    【六七八八八筒，二二六七八索，六七八万】
    同时听胡五八筒和二索的三面，高目可见三色同顺。
    这一局的宝牌还是八筒，不论是自摸还是南彦放铳，都能给予他强烈的打击。
    区区2050雀力的渣滓，是挡不住我的。
    向听数减四，起手就是五向听开外的烂牌，南梦彦到底怎么跟她斗？
    “我说.”
    就在这时，一发巡目下摸到一枚红五筒的南彦深深叹了口气，“你好像有能够感知到对手实力的能耐，对吧？刚刚在麦当劳见到你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了一点奇怪的视线。”
    嗯？
    藤白七实挑眉。
    这么敏锐的感知力么？
    确实，当时的她就用能力探察过南彦。
    毕竟长野县的麻雀报刊上，到处都有南梦彦的身影，而这种名人正好还是他的手下败将，藤白七实自然是对南彦很感兴趣。
    当年如此弱小的男生，被她收拾到吓破了胆，结果七年之后却能成为长野县的头号人物。
    所以一见到南彦她就启用了能力来探察。
    2050的雀力对于那些高中生来说确实非同小可。
    但对她而言则不算什么。
    “可惜你的这些能力，对我是没有用的。”
    南彦轻笑一声。
    探察的能力对他没有用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他的能力，全部来自于模版。
    硬要说的话，是通过模版的能力来强化他自身，相当于一个模板就是一件装备卡，一个外附魂骨，一颗星魂.
    任何的探察只能察觉到他从前世带来的麻将本领和素养，而无法窥视到他模板的增幅效果。
    哪怕是宫永照的照妖镜一通乱照，最终也只会被判定为——凡骨。
    所以藤白七实不管用了何种探察能力，终究只是徒劳。
    从刚刚他就觉得奇怪了。
    这个半庄每一局的牌势都有着诡异的不同。
    可以推测出这个牌局每一局藤白都用了不同的能力。
    探察，限制，增幅，控场.
    不同的能力，导致牌局的走向都莫名怪异，这细微的差别，如果感知力不够敏锐是察觉不到的。
    不过都无所谓。
    正所谓一力破万法。
    宫永照击败藤白七实，用的也是同样的办法。
    “碰！”
    说话之间，南彦碰掉了藤白打出的四万。
    下一巡，四万进行了加杠操作。
    一枚八索出现在了王牌之上。
    “再杠。”
    南彦不紧不慢地，再度杠走铃木打出来的三索。
    藤白七实有些不解，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
    完全看不懂。
    但随着第二次的开杠，王牌上却浮现了一枚四筒。
    恍惚之间，藤白七实好像明白了什么。
    随后南彦直接排出手边的四张牌。
    摸到的铳张五筒，全部开了暗杠，第二枚四筒于王牌出现！
    这下藤白七实终于明白了。
    南梦彦是打算用开杠的方式，让宝牌泛滥，这样即便宝牌数固定减少4枚，那么他开杠让宝牌变多，一样能够让番数增大。
    而宝牌数目固定减四也就意味着。
    原本开杠的五筒本应该变成十二张崭新的杠宝牌，但是在庄位压制的效果下，抵消掉了其中的四张。
    结果依旧是八张！
    不过，自摸概率减少，南梦彦想要自摸也很艰难。
    最终依旧是她会嬴！
    “放心吧，你要的五筒，八筒和二索，一张也别想摸到，因为牌山里已经不存在了。”
    可突然之间，藤白七实听到南彦淡淡开口。
    什么！？
    藤白七实背脊阵阵发寒。
    他知道自己在听什么牌！连听的牌是那几张他都一清二楚。
    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再强的感知能力，也不可能完全猜到自己在听什么才对。
    但被猜出了听牌种类，藤白七实脸色阴沉至极。
    这只是南梦彦在吓唬她罢了，她一定能摸到的，就算她摸不到，因为铳张很难落到自己手里，她也不太可能给南彦放铳。
    那就比比看吧，到底是谁先放铳！
    而之后的十几巡，各家都在模切。
    摸一张打一张，包括南彦也是如此。
    到了这个时候，四家都已经到了听牌的局面，就看谁先摸到别家的铳张了。
    而铃木渊摸到了一枚六筒，以他职业选手的经验，自然知道后期的大生张出不去，直接扣住弃胡。
    小七对听牌的他，弃胡完全没压力。
    可到了此刻，藤白七实额头都在冒汗。
    虽然她放铳给南彦的几率大大减少，但并非等于零。
    再这样摸下去，她迟早会放铳的。
    其他两个快和牌啊，快自摸啊！
    越到后面，藤白越发焦急，因为她发现自己要的牌确实如南彦所言，一张都没有。
    直到来到了最后的一巡。
    “藤白小姐，最后的河底，你自己乖乖打出来吧，我听的牌，是六九筒。”
    就在这时候，宛如恶魔般的话语，在藤白的对面轻轻响起。
    藤白七实顿时瞳孔一颤，在南彦的副露之后，最后的那张牌，变成了由她来摸。
    尽管南彦从七八巡听牌之后，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给南彦放铳。
    可是这是最后的一张。
    意义非凡！
    南梦彦或许还有河底的能力！
    可恶，当年她掠夺南梦彦的时候，明明感觉他只是一个凡骨而已，结果在七年之后的现在，居然也发生了某种质变！
    但或许，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这样想着，藤白七实抬手拿起那最后的一枚。
    结果果然是一枚九筒。
    这枚九筒，顷刻间从她的掌心滑落，而南彦的手牌也即刻倒下。
    【二二索，七八筒】
    外面有五筒，四万和三索的开杠。
    “三杠子，河底，dora9，红dora1，48000点。”
    南彦微微抬头，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依旧是累计役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