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山林 - 第354章 死亡固然可怕

    曾经有一句话叫做：人不可以掌控自己生命的开始，但是可以掌控自己生命的结束。
    但很多时候，人是掌控不了生，也掌控不了死的。
    有些人选择自杀，但却怎么也死不了。有些人选择顽强的与病魔斗争，却怎么也无法弥留于人世间。
    世事艰难，很多事情的发生非人类自己本身所愿，但是在这浩渺宇宙中，在这万千星辉里，人类过于渺小，以至于对待任何大自然的选择，都只能逆来顺受。
    就像这个突然剧烈咳嗽的中年男子一样。
    在前一刻，也许他还在幻想着到达目的地之后，或许会有怎样丰盛的接风宴，与美丽的妙龄女子相伴。
    但他一定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咳嗽了几声，便在这熙攘的拥挤的飞机上突然结束了生命。
    几十年来，也许他曾经幻想过关于自己死亡的一刻，但却一定想不到，自己会死亡得如此狼狈。
    没有亲人在侧，没有朋友拥抱，甚至在这高空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他的身体已经僵硬，皮肤表层也没了温度。
    甚至是，他细白的脸都呈现出了一块块的紫红色。那一块块的紫红色就像一块块鱼鳞一样，密集的印在他的脸上。
    有点奇怪。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他上飞机的时候没有人留意到他是什么样子的，以至于现在看到他死亡时候的样子，也没法做出比较。
    但他就像一片秋天的落叶，只在几声剧烈的咳嗽之后，便归于大地，从此与生命二字再无瓜葛。
    他明明一切都很好，很正常。
    大牛在心里暗暗嘀咕道。
    先前上飞机的时候，大牛就跟在这个男人后面。
    无论是从他的气色还是走路的形态来看，他都正常得不得了，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即将命丧黄泉的人。
    除了眼睛。
    对，除了眼睛！
    当时中年男子先找到了座位并且坐下，大牛的位置是靠窗的，所以在起身让路的时候，两人有一瞬间的眼神交流。
    那是一双很奇怪的眼睛。
    想到这里，大牛眉头一皱，赶紧伸手拨开中年男子紧闭的眼睛。
    我擦！
    鱼鳞？
    大牛差点没被吓得跳起来。好在他到底也是个经历过一些不寻常事情的人，所以才能淡定看待眼前的情况。
    男子的眼白部分被细细的黑色纹路分画成不对称的若干小块，一眼看去，就像是鱼儿身上的鳞片。
    只不过，鱼鳞是立体的，而男子眼珠里的纹路则是平面的，就像是用很细很细的铅笔画上去的一样。
    那是什么？
    为什么他的眼珠里会有这么奇怪的纹路？
    大牛狐疑的盯着男子的脸看。
    男子的脸上除了有紫红色的血块凝结在皮肤之下以外，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的眼睛里有着鱼鳞一样的纹路。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纹路？他是纹身爱好者？还是，另有原因？
    人死了，那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飞机上的所有乘客已经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并且在空姐的督促下系好安全带。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众人议论纷纷。
    大家全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有的人说中年男子可能是中邪了。一种类似虫蛊之类的邪。就是身体里被人下了虫蛊，现在虫子长大了，便从身体里钻出来，嵌在皮肉里。
    也有人说他是突发疾病而已。可能是某种癌症，或者家族遗传病之类的。
    虽然大家都猜不准男人为何死亡，但是，每一个人在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神态之中都充满了同情，语气之中也带着恐惧。
    但凡是个人，都会害怕死亡，这很正常，所以大牛停着人们的谈论，并不觉得聒噪，只是感慨生命脆弱，世事无常。
    直到飞机在机场降落，所有人逃也似的下了飞机，那些议论纷纷的声音才从机舱里消失。
    大牛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乘客。
    在下飞机的时候，他扭头看了一眼那个给中年男子进行心肺复苏的空姐。
    她五官端正，模样清秀，但是……
    大牛回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夜晚的白木村没了烈日的照射，总算有了一点初秋的凉爽。
    秋风起，天渐凉。
    皮卡车行走在弯弯曲曲的水泥村道上，隔窗而望，可将山林美轮美奂的景致尽收眼底。
    挺拔的高大树木将大山的雄壮打扮得威武英俊，细碎的花草将大山的襟怀编织得生动鲜亮。
    远处隐约可见的山影向天际无限延伸，颜色淡得出奇，那是一种不同于灰白也不同于淡绿的神秘色彩，是一种诗情画意的朦胧婉约派的浪漫笔调，是浓墨重彩的中国山水画上一道道淡雅别致的墨痕。
    黄金山林是如此的美艳，它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一幅可以单独成立的画作。
    可大牛的眼神并没有过多的停留在这些天然形成的画作上，他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又将疲惫的眼神落在车子前进的水泥道上。
    他有些疲惫，眼神也有些空洞。
    尽管身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因为回到了黄金山林而变得活泛起来，可他的内心却因为近距离亲眼目睹了死亡而忧郁。
    人这一生，死亡是不可避免的。
    就算黄金肉灵芝可以治愈一切疾病，可以延年益寿，但是死亡仍旧是不可避免的。
    这是大自然的生死循环规律，也是造物主制定的新旧轮替法则。
    死亡固然可怕，但人性又何尝不让人凛然。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明知道自己会死，却不知道悬在头顶上的那把刀什么时候会落下，这样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
    皮卡车刚刚驶入院子，孙海马便一脸兴奋的迎了上来。
    “大牛，这次去京都，你可是呆了好几天了，是不是京都太好玩了，都舍不得回来了？”
    大牛跳下皮卡车，呵呵笑道：“你还真是说对了，京都真是个好地方。这一次去京都，我可是受益匪浅呢。”
    “哦？”孙海马一边从皮卡车上搬下东西，一边好奇的问道，“是遇到了什么很开心的事情吗？”
    “对呀，艳遇。”
    孙海马一愣，随即笑道：“这样啊，那怎么没有把那个女孩子带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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