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春纪事（民国） - 好戏开场-6

    第二日，汕叁急忙赶到颂禾家，在颂禾复述昨晚情形之后，两人又是一番计较。
    颂禾说完后，沉默半响。
    见此模样，汕叁就知道还有下文！
    他神色激动问道：“你心中可是有确定的地方了？”
    而后颂禾声音低沉说道：“我有七成把握敢肯定玉牌就在市政厅四楼保险区，那边多放给外国使馆送的礼，但具体在哪估计要探过才知。”
    汕叁凝视颂禾，笑道：“就知道你小子深藏不露。”
    颂禾神色尴尬，轻咳一声，说：“以前、手头紧的时候，偶尔、造访过一两次。”
    话毕，只见汕叁摸着下巴看向颂禾，问道：“择日不如撞日，一周内有多大把握？”
    颂禾点头，淡淡道：“明晚拿下！不成功，便成仁！”
    颂禾说完，表情一肃，鹰一样的眼神盯着汕叁，说道：“若是不成，你记得之前答应我的，尽早带着雀枝先去躲风头。”
    汕叁正色道：“好说好说，你向来知道我的，别的不敢保证，保一个女人绰绰有余。”
    听闻此言，颂禾本是严肃的神情不自觉露出一丝柔和，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和汕叁说：“可别小看女人，到时候有你棘手的。”
    话声一落，两人击掌，对视一笑。
    就连汕叁走时，笑意更浓，都是带着笑和黄包车夫招手，他以往只有和钱财打交道时，才愿意笑脸迎人。
    *
    与此同时，云城街道一角。
    两个矮个子小厮模样的人鬼鬼祟祟走到了一起，佝偻着身子，步子却迈得格外大，看着像是个投机取巧的奉承人，哪想得到张嘴却是一串日语！
    两人擦肩而过，衣袖交错间传递一个纸丸，并飞快留下一句话后，消失在街头。
    “巧子さんから正确な情报を届けて、できるだけ早く行动する”
    （巧子那边传来的准确消息，尽快行动）
    男人在暗处一手抿开纸丸，只见上面白纸黑字用日语写着：
    【白玉カードは市役所に!速い】
    （白玉牌在市政厅！速取！）
    *
    第二日傍晚，夜幕低垂，正是星子闪烁时，空中缓缓飘下丝丝缕缕的细雪，轻轻落在早已在市政大道排起长队的一辆辆小汽车上，落在一道又一道人影的衣鬓间。
    空气间隐约听人说话的声音，都被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顶得有些缥缈。
    “云城少有雪，天降大旱后，又是大寒，今年不好过啊！“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话正是隐在暗处的颂禾和汕叁二人所说，他们眼见着市政厅的大门从零散几人到人满为患。
    昨日两人商议后，颂禾就已经收拾好家伙事，开始与汕叁一遍又一遍推演今日的行动。一切安排就绪，如今只等好戏开场。
    他们计划光明正大混进市政厅，趁着晚会开场人流聚集，直奔市政厅顶楼四楼保险区一探究竟，若是没有白玉牌，直接去市长办公室一个一个搜过去！
    颂禾又在周身检查了一遍，又在脸上摸了两下，眨眼一瞧，原本的俊俏模样变了个彻底，只见他脸色暗黄，颧骨高耸，眼下方的卧蚕早已不见踪影，囊肿般的眼袋耷拉着，下颌如同塞了两个核桃一样膨胀了起来，佝偻着身子，乍一看就是大烟抽久了才有的模样。
    他仔细按了按眼下确认后，正面对着汕叁说道：
    “像吗？”
    “还行，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行动！”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就只剩下汕叁一人。
    与此同时，另一行人也是在一声令下，身着黑衣，蒙面潜入市政厅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