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爱我(1v1) - 番外(二)爱上一个人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十二月,彻底入冬后的波士顿,天气阴冷,冬季绵长,万物凋零,干枯杂乱的植被,城市的颜色似乎都变成暗灰色,唯一的亮色大概就是城市角落里已经安排上了圣诞红绿色的点缀。
而靳凌到年末也很忙,为了手里的无人机横向课题东奔西跑出差,西南边陲古城,晚上住的地方在山区信号不好,卡顿得不行,两个人也就没怎么打视频,两个人仿佛短暂的置身事外,风冷水静,每日生活枯燥往复,一个人的样子。
可,夜晚,古城还残留着湿气,靳凌在古镇蜿蜒的石板路上穿行,看见同行的师姐们四目攀沿,全然不顾润雨后泥印般自由生长的苔藓,钻进一家家不起眼小店找原创手工饰品,问同行里看起来耐心渐尽的男人们,也不耐烦地翻白眼,“去不去逛街买东西?”
长途跋涉一天精疲力尽,雨后,冲锋衣和徒步鞋上都是泥水的痕迹,以往这种活动靳凌一定拒绝的,从小到大都最讨厌逛街拿包,这时往往跟着年纪大的师哥们,背着他们沉重的测试机器直接回民宿洗澡,躺着,而现在是和师姐们相视一笑后,把师哥们抛弃,决定和她们一起去逛街看看,人被冷落后笑着吐槽他,见色忘友!
师姐们倒是替他说话:“怪不得人家能有谈上女朋友,你们谈不上。”,一获得一片玩笑的嘘声。
靳凌无奈笑了,想解释一下的,但又觉得没法解释,夏怡没有说她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说随便什么都可以,可,爱情就是会让人把看到的任何事物和她联想到一起,想把最好的东西塞给她,甘之如饴地成为一个奉献者。
光说不行,光说的话,语言还是太简单了,得把它实质化,那个小鸟形状的蜡烛,带毛绒球的袜子,手工玛瑙镯子,爱心的银饰耳钉,很多人都在挑,靳凌想把它们送给她,觉得它们和夏怡都挺可爱的,大家不认识一下挺可惜的,她没来,所以都给夏怡买回去。
还有师姐们人手一件的手工编织披肩,颜色艳丽,花里胡哨不是他审美,靳凌漫不经心问了一句,“这送人真的好看吗?不老气吗?我女朋友还挺小的。”,被她们翻了无数个白眼,骂骂咧咧说他,“烦不烦,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直男审美,别谈了个恋爱就显摆自己懂女生审美了,时尚是个轮回,懂不懂啊?”
靳凌也挺无语的,觉得自己品味被质疑了,还拍了个照发司越问这真的好看吗,司越回,这花纹像他外婆喜欢的东西,只是老板娘听到刚刚她们的对话,见他纠结,问靳凌有没有他女朋友照片,帮他参考适不适合夏怡的风格,靳凌把手机屏保,那张夏怡发他的自拍给老板娘看,人拍着胸口,信誓旦旦说:“放心,你女朋友这张脸穿什么都会好看的。”
这话靳凌怔了一下,都有点不好意思听了,还好夏怡不在,没听到这些话,不然她尾巴能翘到天上去,最后也顺带给家人带了几件。
只是靳凌最近视频里每次见到夏怡,总是对着他那么柔软,那么疲惫的眼神,说她们那里好冷,风很大,天气让人郁闷,泡在闷闷的空调房里,需要甩甩小脑袋让自己清醒。
他就给她看了最近拍的视频和照片,黑得无限延伸乃至闪耀的星空,其实靳凌不相信星座这个东西,正如他们能够罗列出非常可观而有力的证据,来验证星座说的没有道理,神话中截取出的一个片段,从天上几个模凌两可的亮点寻找证据,反过来证明神话是真的,这不够理性,但靳凌又因为夏怡信了,或许就是因为星座,让他莫名其妙无法逃脱她各种圈套的无尽宿命。
不然,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在图片上把她的星座连线给她看,夏怡还在疲惫中,懵懵地问,“这些连线这是什么?”
靳凌发消息说,这是她的星座,看见星星这么闪了吗?这边的人说星星是想念一个人的心情和台词,这说明她在想他。
这些话靳凌说的都是真的,实心实意,实在适合这里,他们这次住的地方,常有背着相机的各种背包客下榻,晚上和他们一起在篝火边聊天,唱歌,有人就说,自己的愿望是与喜欢的人在各地的星空下唱歌弹琴,偶尔絮语。
靳凌那天直到很晚,才看清云散去后的夜空,在最深的沉默里享用绝美的惊喜,当人开始留意,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即使没有完整的陪伴,但到底还是置身于繁光流溢之中的,又给夏怡发了个,“但挺巧的,我也想她,下次带你来看。”
夏怡收到消息,想怎么人突然这么会了,哪学的这些骗小女孩的东西啊,又是谁和他一起看的,突然就很小气吃味,面对远在天边的人,踏入软绵绵的空虚中,作业写得更烦,更丧气了。
她这头,上周叁门课结课,很多作业需要提交,每天都是五点睡,中午起,剪视频,吃饭,又开始写作业,要么就是蓬头垢面窝在房间对着电脑,要么就是和小组成员熬通宵在图书馆准备期末小组项目,虽然靳凌偶尔会像个唠叨鬼一样,督促她赶紧上床睡觉,但在国外,大多数时候自己的生活没有人监督,全靠自觉。
夏怡在美国适应后的第一次崩溃大哭,不是因为弄砸的小组presentation,不是因为弄不懂的身份文件和各种合同,也不是莫名其妙被街上种族歧视的人竖中指,被骂滚回去。
而是和同学一起去中餐厅吃饭,看见隔壁桌的金发一家幸福地共享晚餐时,风大的夜晚街道却丰富热闹,有音乐学院的华人学生街演,在满街都是欢快的《alliwantforchristmasisyou》中唱着《圣诞结》。
“霓虹扫过喧哗的街”
“把快乐赶得好远”
“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
“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
“merrymerrychristmas,lonelylonelychristmas”
“心碎的像街上的纸屑”
歌词飘在波士顿那股熟悉的,冰凉的,酸楚的风里。
夏怡路过漂亮的圣诞橱窗,摆着很直白的广告语,“属于爸爸的外套”,“属于妈妈的围巾”,“属于朋友们的马卡龙”,“属于他的领带”,“超低折扣,叁折!圣诞节,欢聚在一起!买给我和我爱的人们”。
她莫名其妙地想家,想起了远在国内的很多人,父母,姐姐,器重的伙伴,青睐的同窗,现在又多了个恋人。
上个冬天里,她不愿意带自己的围巾和手套,所以霸占了靳凌的东西整整一个冬天,上面有她家清洗不出来的特别气味,但又因为靳凌掰扯说他血偏冷,需要她右手握着他的手,给他取暖晃晃悠悠地在放学路上闲逛,坐在电影院里她吃咸口爆米花渴的话,吵着要喝水,他会猫着腰走出去买可乐给她,又骗她找不到原来的座位发短信让她出来接他,在消防通道冒着游离的孩子气,报复她,捏她下巴亲她。
又或者是在岔路口和他摔脸色吵闹,然后背朝着对方各走各的而在下一个拐角处她不经意地回头看到他其实一直跟在她后面。
感觉心里好像缺失了一块,她忍不住进去逛了逛,最后两只手满满都是购物袋回到家,给她们打了电话,问,想要她带点什么东西回去的时候,朋友都说随便啦。
夏季霖说,她什么都不缺,让她少花点钱,少找她资助要钱,就是送她的最好礼物,而许印月和夏颂年则都是稍微一愣,沉默了良久,可能是在绞尽脑汁思考自己到底缺什么,最后简单地说,要不买几瓶保健药回来吧,这个轻便。
她答应了,心酸,但也没哭,大概是因为,即使他们都知道她早就不是那个言听计从的乖乖女了,但这些人会无条件爱她,在亲情和友谊的关系中她早知道了爱的模样,不尽相同。
但晚上,夏怡点开靳凌发给她的视频,靳凌那么高个的人坐在折迭椅上,怀里抱着小小的一把尤克里里一本正经地唱歌,画面委实有点古怪,不过脸帅也能让人忽略不太熟练的拨弦动作,聪明中夹杂着放肆,骄傲中透露出温柔,哼唱着,一段熟悉的旋律,从话筒里不断传来,“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
“你会不会忽然地出现”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夏怡闭上眼睛,深深地,深深地呼吸着,她能听到自己的呼吸随着琴弦的旋律在室内上空盘旋,所有人都是头次听到靳凌唱歌,他嗓音特别,低柔,还带点儿沙哑的尾音,蛮好听的,视频他被众人拥成小段颜色,有人鼓掌喝彩,还有人点歌,叫他再唱一首,靳凌摆手说,他不唱了,就学了一首,唱给女朋友的,但就是那一小段颜色,让人涌现了强烈的有占有欲,有欢喜,有得意,但更多是别的感情,像暖流淌过身体。
她好像不再是那个羞涩且不在乎的高中女生,五月,靳凌二十岁生日的时候,而她离十八岁和出国不过是临门一脚,毕竟是二十岁生日,当然要风风光光地张罗着过,晚上就照常陪他和他朋友吃了顿饭,有人笑着问她,真的舍得去那么远吗?开玩笑说,异国恋谈恋爱和单身没什么区别,平时要记得多查他岗,不要给别人趁人之危的机会。
夏怡还耐心地解释,情侣如果这点信任都没有还要怎么在一起…有人还无事生非地开玩笑问她,会不会现在说的好好,扭头去了就分手啊,诸如此类婆婆妈妈的担心,夏怡知道这些人肯定都是站在靳凌那头的,但又觉得这些是闲的发慌的人才会想的事情,为什么要冤枉她呢?
她把借口说给他们听,同时也说给自己和靳凌听。
那晚靳凌举了一支又一支酒瓶,夏怡暂且不知道他酒量如何,应该是不错的,喝到最后嗓音沙哑,也没醉,最后她意思了一下,举起手里的小杯酒和他面前的瓶子碰了一下,眼睛眯成弯弯的一条说,祝他生日快乐,希望他二十岁之后的人生能够有在更多祝福和爱的庇佑下顺风顺水。
但在一个仓皇的场所和迷醉的夜里,靳凌不合时宜地用他丰沛的感情注视着她,嘴角轻微地扬起,借着酒劲发问她,明年他还能听到这句话吗?
对上他目光时夏怡几乎短暂的晕眩,似有若无地眨眨眼睛,放下了没喝的酒杯,看了看彼此,抿嘴轻声问,“如果没有听到呢?你会怎样?”
说实话,她不确定,但目前她舍不得他们之间因为异国这样结束,但这是什么情?是喜欢?
靳凌看着夏怡半分傲气半分稚气的脸,面对他时一如既往有些近乎傻气的耿直,两个人认识,她已经从十六跃至十八,他也跟着长了岁数,他的“人生”即将从此正式成型了,选好了道路,之后他们的距离和未来,不仅要从时间上得以体现,之后更有空间来强化,或许还有未知的变故,以及她的决定来一锤定音。
大概就是越喜欢她,越是想要跟她在一起,他就越害怕,心里软下来,又揪痛起来,以微醺的笑容瞬间掩饰掉颤抖脆弱的心,说,“算了,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
那晚靳凌送她回家了,也任由他牵着自己,没有月光和昏暗的夜晚小道里,在失去清晰度的视力下,感觉到掌心柔软的温热触感,那么长的腿步子越迈越小,两人在她家后门,靳凌说,“你眼睛上有那什么…”
夏怡疑惑问,“什么东西?”
“宝贝,过来,我帮你弄掉。”,靳凌伸出手,她就凑上前去,他的手指按上了她的眼皮,而下一件夏怡知道的事情,就是他的嘴唇和他的气息,带着醉意,绵密地包围了她,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夏怡才睁开眼睛,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靳凌给她问题的答案是,我会难过。
夏怡也因为亲吻沉醉了,突然舍不得他喝得湿漉漉的眼睛了,那刻他的表情令她想要用尽自己所有的温柔和爱意去小心安抚,顶着滚烫的小脸发出邀请,“你想去开房吗?今晚他们都不在家,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离别前,她没有什么太珍贵的东西可以拿出来,至少还拿不出爱情,但可以拿出初夜,这种她在乎但也不是那么在乎的东西。
靳凌是彻彻底底地“看”着她一会儿,充沛完整又颤抖脆弱的火花,又强迫自己抵制住诱惑。
她是第一次,他难道就不是吗?如果今晚真的和她做了,他怕是要记一辈子这个时刻,对深爱的恐惧,他已经受过生活的教训了,可他不知道是不是爱情就是这样的,他也不想输,可他早就输了,爱是如此强大又惊人脆弱,丢盔弃甲,暴露真心,付出所有,给她权利,
最后抱住了她,埋在脖颈处低声说,“夏怡,你知道吗?你现在是全世界对我最有恃无恐的人。”
“跟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感到很开心,我想为你做很多很多事,把所有好的都给你,你是我生命中发生过的…非常,非常美好的事情。”
“你对我而言,是很特别的…无可取代的。”
“世界上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表达对一个人的爱,我想要你是我的…而你…也想要我是你的才行,我不想又拥有了,又失去了。”
夏怡听不完全懂他的意思,只是能想起来靳凌最后手轻轻拍她的背,亲了她的额头,最后说,下次吧,后天他也不太好去机场送她,起落平安,到了发消息。
那晚看到视频想到这里,夏怡莫名地泪点爆发了,表达爱,可以用言语出来的话有一百句一千句一万句,为什么她总是要慢一拍长大,连意识到那是靳凌对她说爱,都要慢半拍,靳凌说,留着下次吧,是想说他想要的东西,都在她未来的人生里,等她考虑清楚了再说。
原来世界上真的没有什么绝对,感情也真的没有那么多理性的分析,可事实就是,在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前,她不会知道什么是爱,它跟喜欢,跟好感,跟占有欲,跟欢愉,都不一样。
十八岁那年,夏怡第一次爱上了一个人,在客厅的唐致逸都听到了稀里哗啦的哭声,跑进来看到夏怡泪流满面,看到她电脑亮着,摆着写了两个单词的论文,以为她是作业马上到截止日期了,论文还没写呢。
唐致逸抱着她安慰说,都什么事儿啊,没事,多学外国人,我们就给教授发个邮件说自己抑郁症犯了,心情不好,少惹老娘,作业能缓缓的,还说带她出去玩,别老闷着写作业,人真的会抑郁的。
夏怡还哭着纠正,说,我们才是外国人。
唐致逸狠狠瞪了她一眼,问她,现在带她出去玩,去不去?夏怡含着眼泪,摇头又点头。
第二天,闹钟从早上九点断断续续响到了下午五点,夏怡一直陷在被窝里沉睡,睡梦中,她是只躺草原里新降生的白兔,雨季最丰沛的时节预示着动物到了发情季节,她一顿撒欢儿之后逃之夭夭,随后有爪子侵略进她的兔子窝,拖着她的兔子耳朵压入身下,骑着她,躁动不安,充满杀气,即使她拼命蹬腿,挣扎,却一点也跑不掉。
最后只好敞开肚子,任由被肆意地揉搓,不适突兀的热物贴着她磨蹭,不动声色地将她茸茸的尾巴弄湿,熟悉的气息在被子里均匀扩散将她裹挟,那种灼灼的欲望将人烧得滚烫,很快主动抬着小尾巴,用爪子埋着脸期待它的到来,又害怕它的到来…
嗫嚅说了一声,可不可以轻一点…怕疼…
门“咚咚咚”被敲响了,唐致逸隔着门,插着腰,声音不耐烦中带着一丝担忧,“夏怡都几点了,还不起!你没事吧?”
“快起来吃东西,你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夏怡缠绵悱恻的春梦,如肥皂泡般被戳破,化作内裤上湿漉漉黏液,倏然清醒,从鼻子里发出“嗯哼”的一声,头脑短暂晕眩了十几秒,发现自己在梦里蹭得衣衫不整,全身上下只剩内裤,有气无力地回唐致逸:“我醒了,马上起!”
隔着一扇门,唐致逸的怒火好像都能把墙壁烧穿,骂了一句:“气死我了,早知道昨晚就不带你去喝酒了!”
“你知道你昨晚干什么好事了吗?”,声音渐熄。
夏怡捞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光早上靳凌就给她打了叁个电话,一个都没接,最后留了条消息给她:酒醒了给我回电话。
她微愣,又仔细看了眼,是酒醒了,不是睡醒了,他怎么知道她去喝酒了,昨晚没干嘛吧…心力交瘁地爬起来洗漱。
对着镜子前明显浮肿的脸颊,夏怡再一瞥她胳膊肘子,居然都被磕青了,跑到客厅,心存侥幸问唐致逸:“昨天晚上我对你们说什么胡话了?”
“你那不叫胡话,那叫撒泼打滚。”
唐致逸正叉腰在厨房热外卖送的皮蛋瘦肉粥和清淡餐点,瞥来白眼,指了指手机:“你应该问,你昨天晚上对你…男朋友撒泼打滚干嘛了。”
“对谁?”
夏怡人还是维持着先前的“怔”,昨晚,唐致逸真的拉着她出门了,去熟人开的bar里玩一玩,还抛出诱惑力的保证,不用担心查id,毕竟她还没满二十一,不能合法饮酒。
但bar里,桌上的女孩们,一个赛一个漂亮,一起聊天,喝酒,玩游戏,氛围暧昧,喝上头之后大家聊的很大,两性话题,从亲密关系聊到床上小事,夏怡是插不上嘴的,手指摩挲着杯沿,一杯又一杯,似以酒精洗涤最近今晚心中的苦闷。
唐致逸灵敏得像条猎犬嗅到八卦气味,问她到底今晚为什么哭,夏怡顶着兔子眼,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酒量不行,喝上头,委屈巴巴说要给靳凌打电话,紧接着就断片了。
唐致逸把粥端给夏怡,眯眼笑着说:“你男朋友给你买的,忘了?”,然后把昨晚录下来的视频递给了她,幸灾乐祸说,来看看,牛逼的不行。
夏怡接过手机,坐在桌前,盯着手机里唐致逸录下的她的作案视频,昏暗光线下她眼神迷瞪地打着电话,声音都被酒辣得点涩,气急败坏说:“狗男人,接电话!”
靳凌出差完已经回学校了,大四安排的唯一两节课,这天是早八课,他起晚了,司越给他占了个第一排,非常显眼,手机第一次响就引起了台上灰白头发老教授的注意,侧目警告了一次,第二,叁次是震动,一波接一波不停,不亚于大清早教室里的平地惊雷。
等到第四次,老教授眼神犀利瞥了眼心神不宁,魂都飘到外面去的靳凌,看透了他就是故意放给大家听的,咳嗽了一声说:“就允许你一次,出去接!”
靳凌就靠在走廊栏杆上,听见夏怡先是用很小的声音,音调又软又甜,能挑起鸡皮疙瘩的程度,问他:“你在干嘛?不会背着我,偷偷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他无奈勾起夏怡看不见的笑容回答:“我上课呢。”
“好吧…”
靳凌等着电话那头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凝眉嗤了一声,悠哉开腔:“夏怡,你打了这么多个电话,就为了问我在干嘛?”
“靳凌,晚上你有没有想我…”,这个时候,靳凌已经听出来了夏怡的醉腔,笑着随口说,有。
“怎么想的呀?”
“嗯…”,靳凌故意拉长尾音,“我想想…”
“快点说!我想听!”,夏怡已经不耐烦了,气咻咻。
“…你走之后,第二天晚上半夜我醒来,迷迷糊糊地就想去拉你的手,结果发现你根本就不在,那个时候想你。”
夏怡冷哼一声,“骗人!我们都没有一起睡过!你怎么会不习惯床上少了个人!”
靳凌轻挑下眉,一脸无辜状,这喝了多少?语气懒懒说,不信就算了,问她去哪喝酒了,谁和她一起的。
但夏怡看见视频里,她摇头完全不听,扯着嗓子开始耍酒疯,语出惊人,问他一些两性问题,问他是不是男生早上都会晨勃,问他会想着她偷偷那个吗?又说她想试一试做爱,问他能不能马上来波士顿,她想看看他活好不好?说她如果明天睡不到他,会很伤心的。
还说她在美国根本不缺date对象,很受欢迎,她也知道自己很漂亮,叫靳凌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不准离开她,不能背叛她,不然天打雷劈,紧接着把头埋到唐致逸怀里大哭。
唐致逸好心帮她把视频声音关掉了,滋了一声,说,“我等楷模,夏怡,我觉得吧,短短几个月你变了。”
夏怡眼睛都瞪大了,脸从粥碗里抬起来,脸滚烫得不行,问:“变什么了?”
唐致逸说:“嗯…没那么温柔,善良,可爱了…变疯了?还回得去吗?”,然后开始爆笑。
夏怡放下碗,又气又羞,连瞪眼的底气都没有,轻声解释:“我是期末周压力太大了!”
逃也似的回到房间,犹豫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天都要塌下来了,她不敢给靳凌回电话了,呜呜,但这种事情多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当天晚上,夏怡脸还是烫的不行,怕自己在屏幕这头羞愧成了一滩水,带着副墨镜,迟迟疑疑,给人拨了视频过去。
深深吸了一口气,声东击西,卖惨说,哥哥,我这么晚回电话是因为又写了一整天作业!
靳凌看不见她表情,只是小嘴撅着,摆出一副痛定思痛的模样,倒也陪她演戏,嗓音低沉说,行,宝贝,别这么愁眉苦脸的,还有半个月就回来了,现在有什么烦恼,等上完课回家洗洗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夏怡拼命点头,说,好!
靳凌扯着嘴角,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丢进嘴巴,用力嚼了嚼,指尖轻敲着桌沿,想这祖宗说的倒是轻巧,他昨天晚上可是真的在电话那头给撒泼打滚的她发誓了的。
夏怡拉下墨镜,拨开黑亮直发,摆出一双惹人怜爱的大眼睛,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样子。
“那哥哥晚安,我早点休息,你说对,要多睡觉,这样就不会压力太乱说话了。”
“行,晚安。”
“夏怡,回来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买套,见面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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