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役千金屡败屡战 - 216.媚药事件的真相
尤莉卡一脸茫然。漂亮的红茶色眼瞳圆圆地看向他。
直到雅兰提醒,她才想起这件事的始末。不能怪她记忆力差。实在是这段时间事件密度太大,直比得上过去半年。这种顺手栽赃陷害恶作剧的日常记不清楚不是很正常吗?
哈洛德家族,就是那个先给泽斯下药,后在战斗魔法考核上自爆召唤腐蚀的玛塔·哈洛德所属。与狂信徒勾结,领地内有一片规模不小紫晶矿。可以说尤莉卡一系列的倒霉事都直接或间接源于这个家族暗中搞事。
这她当然不能放过。虽然事涉腐蚀已是前路无光,但腐蚀事关重大,知情大概率都在高层,万一其他人无辜怎么办?尤莉卡干脆落井下石,命令手下栽赃造假。手法非常简单粗暴,就是往她曾去过的哈洛德家族小庄园仓库偷放假币。
虽然她事后没怎么关注,但她下属这些人由贝西墨主管,做起坏事很熟练,她又是受害者理所应当索取补偿,现在多半那片紫晶矿已经划归她名下了。
巧的是,哈洛德家族跑得很快,事发后根本没抓到几个,抓了的也都是外围信徒审不出什么东西,到头来最大的线索居然在尤莉卡举报的隐蔽小仓库里。
在仓库堆积如山的紫晶币(以及尤莉卡丢进去的一些假币)之下,有一个魔法部的专业仪器都没探测出的法阵,其中藏着一枚“腐蚀之卵”。
这是腐化传播的源头,只要不处理掉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污染。想到它居然就藏在如此近的帝都西郊,当天不知多少参与搜查的魔法部官员一夜未眠。
尤莉卡对这一结果非常满意,对自己聪明才智的评价也不禁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曾经的“媚药事件”终于梳理出完整前因后果:几个贵族少年临时起兴,邀请泽斯王子离开无聊的舞会去参加他们在西郊的派对。舞会上偷听到对话的玛塔知道保护王子的高手与普通贵族的侍从绝不可相提并论,一旦察觉出什么,整个家族都可能遭受灭顶之灾。情急中只能出此下策拖住泽斯。
本来她只是在泽斯的热巧克力里加了媚药,没打算做什么。万一查到身上,在这个风气开放的帝都也能推脱成少女的爱慕。没成想尤莉卡这个倒霉蛋也卷了进来……
最后搞砸事情的玛塔本人也沦为弃子,成为进行召唤仪式的活祭品。
百年来一直应对腐蚀的神官们经验丰富,追踪着腐蚀之卵上附着的气息抓到哈洛德家族残党,审问出两件令大家为之震惊的大事:一是在狂信徒中传说已久,可以容纳外域星界腐蚀本体降临的“神子”的存在竟然并非谣言。二是负责与哈洛德家族沟通,在腐化者中地位不低的女性,非常像曾闻名一时,与精灵结为伴侣的着名神射手“鹰弓”丽西娅。
由于修里亚的命令,这个消息被隐秘且迅速地传递给学院内的教师雅兰。
然而不知何处走漏风声,潜藏的鹰弓突围而走,离开前还抓走了因为交割紫晶矿也在哈洛德家附近的公爵府侍从贝西墨。
蛋糕的雪白奶油已经放凉变硬,错过最佳食用温度。尤莉卡毫无察觉地叉了一小块送进口中,被离奇故事吸引不住追问:“真的是她吗?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变成腐化者?为什么要抓走贝西墨?”
雅兰向后靠入椅子高而深的丝绒靠背中,水色长发如晶莹的流泉自肩泻下,他回答了最关键的问题:“因为他是母亲受腐蚀时孕育出的孩子,也有成为‘神子’的资质。”
精灵青年额前枝叶繁复的吊饰流动淡淡银光,语气平静得仿佛不是在说唯一友人的死:“我不认为星云会被蒙骗。应该是一场意外。两人都是天生的冒险者……他们遇到腐蚀,鹰弓意外被污染——因为她当时怀孕了。腐化不可逆,她很快失去自我,完全变了一个人。腐化者生产几乎没有前例,可能因为这孩子的父亲是精灵,母亲也实力强大。这样特殊的孩子,腐化者一定一直在寻找他,应该是星云最后留下的法术保护了他。”
但贝西墨卷入哈洛德家族事件,鹰弓遇见了他,自然也认出了他。
尤莉卡后背滚过一道寒噤,腐蚀曾经对高高在上的公爵千金只是遥远的传闻,直到最近才接二连三,不断体会它的可怕。
贝西墨,他一直以为自己由于是混血而被遗弃,他现在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了吗?
她无意识咽了咽口水:“可他们不是有一个神子了吗?”
“因为那个神子并不听话。”
勒拿……
“等等,”尤莉卡敲了敲混乱的浅棕色卷毛脑袋,“说来说去,你不应该去追查鹰弓吗?你说的这些哪里和我有关系?”
“现在就说到了。”雅兰望向她,“贝西墨失踪一天之后,有人找上魔法部说知道他的下落。对方来自一个隐秘的炼金大师家族,被称作小路易。据他说他是贝西墨的好友。”
“我不认识。”尤莉卡摇头。
“……听说你和贝西墨一起长大,你对他真是漠不关心。”雅兰说,“他交给你的辞职申请你也马上就签了,没有挽留,没有问原因。”
“你说得好奇怪。”尤莉卡还沉浸在信息冲击中,随口说,“这么快就代入家长身份?我关心他你就很高兴?”
飞艇深处突然陷入一阵可疑的沉默。门外佯装路过偷听的两只恶魔陡然兴奋,一下子贴到门上。
“我不知道。”雅兰非常认真地思考了半分钟,这半分钟尤莉卡感受到一股坐立不安的强烈尴尬,差点趁他不注意推门逃走。
……不太妙的是,她总觉得这种尴尬时刻以后会越来越多。
精灵无暇的容貌在沉思时愈发显得完美,那压倒性的、无言的存在感和诱惑力仿佛让房间中空气都稀薄起来,呼吸越发困难。
“情感太陌生了。我无法分辨,无法衡量,无法描述。”他说。
“所以这个小路易说了什么,为什么你来找我?”尤莉卡不敢看他,盯着被叉子戳得乱七八糟的蛋糕试图扯回话题。
“他要见你。”雅兰任由她逃开视线,“他说只有见到你,他才肯说出贝西墨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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