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然心事 - 程梓皓温然-(7)

    原本是打算提前一天给程梓皓说的，结果昨天愣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但现在去说的话，他又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思来想去，他先给唐乐发了个消息：下午有空去看电影吗？
    过了几分钟，那边回消息了。
    乐乐：我们还在山庄里，应该去不了。
    这语气，这一丝不苟的标点看来唐乐还没起。
    温然硬着头皮回复：啊是陆哥吗，好的没事我随便问问！过节愉快！！
    乐乐：嗯，我会转达的。
    温然略无奈地翻了翻好友列表，正开始琢磨是不是一个人去看比较好，一条消息蹦了出来。
    程梓皓：刚发现《理想国度》上映了，我猜你也许会对它有兴趣？
    啧，莫名感觉被人拿捏住了命脉。
    被拿捏住命脉的温然在取票机上取了票，和程梓皓一起进场。
    四点场的电影人不算少，温然挑的是后排正中间的位置，两人坐下时电影正开始。
    程梓皓刚准备戴上眼镜，发现自己右侧有个娇小的姑娘正努力抻长脖子左右晃脑袋看银幕。
    他瞥了眼小姑娘前排扎小辫儿的高个壮汉，把温然拍起来，让小姑娘坐在了温然的位置上，他自己则坐到了壮汉的正后方。
    电影的精彩程度符合预期，温然全程看得目不转睛，动情处还偷偷抬手揉掉了眼里的水雾。
    散场的时候，小姑娘缀在程梓皓后面，一出门就跑到他俩跟前道谢，眼睛黏在程梓皓身上不放：刚才实在太谢谢你们啦，不介意的话我请你们喝杯奶茶吧！
    温然愣了愣，下意识朝边上挪了两步。
    程梓皓正欲开口，小姑娘踮起脚凑上去和他说了句什么，他笑着摇摇头，直起身说：那不行，我都听他的。
    小姑娘尤不死心，竟直接偏过头，大着胆子问温然：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温然还什么都没说，程梓皓缓缓收起笑容：不可以噢，我会吃醋。说完凑过去揽住一脸迷茫的温然，带着人转身走了。
    温然原本还沉浸在电影剧情里，被这俩人一整，思路也断了情绪也散了，尤其程梓皓的手轻轻搭在他腰间，让他完全无力思考更多，扭身就想躲。
    程梓皓以为温然是听到那句话生气了，忙把手撤回来解释道：小姑娘想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替你拒绝了。
    温然原地震惊：你确定她是想要我的？
    对啊，人家觉得你太高冷，所以才问的我。程梓皓想起来还觉得酸酸的，难道他的猛A气质不够明显？竟然当着他的面撬他墙脚。
    温然半信半疑地回头望了一眼，刚刚那姑娘还在原地，见他回头，双手举过头顶给他比了个心。
    莫得感情的杀手温然尴尬地把脸转回来，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程梓皓颇怨念地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就
    后面他说的什么温然没听清，见他这个表情，着实觉得有点新鲜，顺嘴接道：没事，我和她性别不合。
    程梓皓闻言顿时振奋了，桃花眼刚充满电似的闪闪发光：那我呢？我合吗？
    温然抬眼看了看他，又移开视线，慢吞吞道：你啊呵呵。
    特邀嘉宾程妈妈：我儿子啥德性我能不知道？除了他没人敢瞎折腾我的花。
    突然闯进镜头的一个头顶：麻烦镜头往下一点，再下一点，好了谢谢！名字不给我起就算了，镜头我必须蹭一个！！我一定要说，温然好帅啊啊啊啊啊想日他！！！
    程梓皓：？不可以，不许，不要想，我的。
    温然：电影好好看。
    第15章 开个花
    从影院出来后，两人找了家隔壁街的老字号面馆吃面。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程梓皓算是彻底看明白温然在对待吃上有多随意了，想方设法逃开点菜只是表象，事实上，吃什么于他而言似乎都差不多。
    起初温然还试图掩饰，后面才不得已和程梓皓说了实话：就是味觉稍微有点迟钝，以前上医院检查过，神经没什么问题，医生说也不影响日常生活。
    程梓皓听完揪心得不行，当即表示以后多带他吃点儿好吃的。
    温然倒是没甚所谓：其实都习惯了，而且只是没有那么爱吃而已，味道还是能尝出来一些的。
    程梓皓认真地看着他说：这样会少很多乐趣的不过没事，我带你慢慢吃，迟早能找着你试一次就欲罢不能的。
    温然无可无不可，由着对方顶着这个借口带自己走街串巷。
    于私心来说，他实在有一点喜欢看程梓皓用饱含期待的目光望着自己时的表情。每当这时候，男人的眼睛总是亮亮的，一向沉稳的外表下，会有几分孩子气偷偷地探出头来。
    叫人心动不已。
    或许是他的默许和纵容，不知不觉中，程梓皓正在逐渐占据他生活的方方面面。
    以往温然遇到有趣的事情，发现好玩的游戏，通常会顺手分享给唐乐，然而现在他的第一反应，都是发给程梓皓看看。
    很难总结这样的转变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觉得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进对方精心布置的温柔陷阱，明知一朝跌进去就可能再爬不出来，却还是任由自己越靠越近。
    更让人无法抗拒的是，每一次的会面，程梓皓都在如此直白地袒露自己的心意。虽然他的言行并不露骨，甚至可以说是克制的，却仍时常叫他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两人在一起时，温然有很多个瞬间都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爱着。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这样小心翼翼地包容、爱护过。这种感觉过于好了，好到他不敢奢求不敢多想不敢展望。
    纵使装得再无动于衷，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竟想要独占这个人带来的快乐。
    他的内心依然焦灼忐忑，依然对程梓皓的出现充满疑虑，依然觉得无论如何看不透这个人。
    但他无法自控。
    温然想，即便所有的悲欢都有份额，他也盼着这段时光能长一些，再长一些，好让自己可以晚一点醒来。
    程梓皓发觉温然最近总是盯着他出神。
    倒不是那种直勾勾的盯法，就是会趁他转身或者低头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一旦俩人视线对上，温然又会不动声色地看向别的地方。
    程梓皓一开始以为温然是在对自己时常偷看他进行无声的抗议，然而老老实实收敛了几天，发觉对方看自己的时间反而更长了
    他有点紧张，又有点难以言说的期待，莫非，温然想起什么来了？
    但温然什么也没说，有时还会浅浅地冲他笑一下，笑得他心里鸡儿乱撞。
    终于，在温然又一次看过来时，程梓皓没能沉住气，投降了：能和我说说你在看什么吗？
    今天是周四，原本温然该是没什么时间休息的，不过他们老大月初就发了通知，说为了祝贺宝可梦日官宣，特批全部门27号放假半天。
    大概是受程梓皓影响，温然觉得如此特别的日子，确实值得进行一些特别的活动，于是主动提议可以和他一起户外捕捉宝可梦来庆祝节日。
    程梓皓自然应下来，上午不到十二点就等在了温然公司楼下。
    两人在附近吃过午饭后，先开车沿着主街道兜了一圈，然后停在了市郊的大型森林公园。
    由于是工作日，他们从大门口一路走进来，几乎没遇上什么人。
    早春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午后的阳光落在两人身上，闻起来有淡淡的烤曲奇的香甜味道。
    温然今早出门前带了一颗精灵球，说是可以用来增加节日的气氛。
    此刻，温然便一手举着平板，一手把玩着精灵球，站在小径中间等待。
    前方不远处，有一只宝可梦正在活动。
    但他这会儿眼睛却没有盯着屏幕，而是将视线直直地落在程梓皓的身上。
    程梓皓一问完，温然就笑了。
    他知道自己看得很明显，因为没想过要掩饰。
    但对方竟然能憋到现在才问，表情看上去有一些无奈，甚至还有一点可爱。
    这个人总是这样，在细节上依然温柔。
    初见时为他打车是这样，给他不通过好友申请找借口是这样，送他礼物是这样，安慰他不哭也是这样。
    如果他的世界是一座灰扑扑暗沉沉的房子，那么，程梓皓就像一个带着使命前来的骑士，明明可以长驱直入，却在叩开房门前，先在他的院子里栽满了花。
    唐乐之前叮嘱他，确定心动了，就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男人，但不要太快接受，可以适当给点甜头，能多吊一会儿是一会儿，这样才能让人保持新鲜感，才不会重蹈覆辙。
    他不知道这个骑士从何而来，带着什么样的使命，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在别人门前，也这样用心地栽上四季繁花。
    温然低下头，对着刚刷新的稀有宝可梦抛出了一只精灵球。
    他想，去他的欲擒故纵若即若离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只要只要这只宝可梦可以一次抓住的话，他就要犯傻了。
    温然屏息等了几秒钟，屏幕上冒出被星星包围的gotcha。
    他成功拥有了这只小精灵。
    温然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然后，举起手中被握到发热的精灵球，凝望着程梓皓的眼睛。
    他的心脏扑通狂跳，耳朵像浸在深海，呼吸也变得急促。
    程梓皓，你愿意被我捕捉吗？温然这样说。
    今天也没有小剧场，我觉得再加料可能就齁了。
    不要问我哪里可以玩《pokemon go》，也不要问我温然的公司哪里找的，问就是架空，想啥有啥。
    第16章 告个白
    程梓皓怔在原地。
    他想伸手去接，抬到一半又不安地停下，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我，你，你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温然向前走了一步，绕过他的手，将精灵球又举高了一点：程梓皓，你愿意做我的小精灵吗？
    程梓皓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温然。
    温然用精灵球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肩膀，声音又轻又软：我抓到你啦
    这一下仿佛敲在了他的心上，程梓皓猛地回神，用力把温然搂进自己怀里。
    嗯，你抓到我了。
    他的头埋在温然的颈窝，声音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的鼻息扑在温然的皮肤上，温然有一点痒，有一点想笑：程梓皓，你是在哭吗？
    男人声音闷闷的，意外地诚实：对，在哭。
    温然也抬手环住男人的腰，一时顾不得自己失衡的心跳，有些好笑地问他：我把你弄哭啦？
    程梓皓不回答了，亲了亲温然的脖子，然后拉开一点距离，对着他的耳朵低低道：你哄哄我吧。
    温然只觉手脚发软，心里酸酸涨涨。他不知程梓皓竟能感性至此，他对眼前这个耍赖的男人毫无办法。
    程梓皓，我很笨的，不知道怎么哄人，也不知道怎么谈恋爱。温然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把精灵球郑重地放在程梓皓的手心，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可能要孤独终老。
    但我也一直觉得没关系，都可以，无所谓，因为每一天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差别。
    程梓皓直起身来，右手贴着温然的脖子，拇指摩挲着温然的脸颊。
    温然笑了一下，定定地看着程梓皓：是你让我意识到，生活原来可以不一样。
    有细碎的阳光掉进他的眼睛里。
    明媚阳光下，程梓皓凑近他的脸，鼻尖蹭着温然的脸颊：May I kiss you？
    温然脸红了红，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个轻盈的吻落在他的双唇。
    程梓皓开始啄吻他的两片唇瓣，诱他张开嘴追逐轻咬，探出舌头轻轻点扫他的上唇内侧，带起一阵痒意。
    温然不自觉地伸舌想舔舔那个地方，又被程梓皓灵活的舌头缠住，两根软物情色地搅弄在一起，口水濡湿了交缠的唇瓣。
    呼吸宝贝儿。察觉到温然似乎越涨越红的脸，程梓皓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双唇，用下巴碰了碰他的鼻子。
    温然这才狠狠地喘了一口气，胡乱地用指腹擦了擦嘴角，开始感觉到害羞。
    程梓皓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重新变得从容：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段时间都在偷偷看我吗？
    才没有偷看，我光明正大看的。温然下意识反驳。
    程梓皓被他的理直气壮逗笑：好，光明正大。那可以告诉你的亲亲男朋友总看他的原因吗？
    温然觉得他怪不要脸的，不过还是决定给他一个面子：因为你好看。
    就这样？程梓皓略狐疑地看着他。
    温然撇撇嘴，眼珠子转向别的地方：不给看啊？
    其实是因为他之前在网上搜了个问题，叫怎样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喜欢一个人，有条高赞回复是这样的：找机会盯TA十秒钟以上，只要你开始心跳加速，就说明八成是喜欢TA，亲测有效。
    然而这个理由太难以启齿，温然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八成是脑壳坏掉了，亲测有洞。
    程梓皓被他的表情可爱到，见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低头在他嘴上吧唧了一口。
    温然刚消下去的红晕又飞上来，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你打开看看吧，里面有东西。
    程梓皓抱着他不想松手，索性环着他在他背后拧开精灵球。
    里面是一只镶着金边的黑色打火机。底部还刻了一排字母。
    程梓皓翻过来看了一眼，Desierto.C，有点出乎意料。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一般他作画署名才写这个，虽然没有刻意瞒着，但他应该没和温然提过才对。
    而且更让他觉得意想不到的是，对方会送他打火机，毕竟他从来没在温然面前抽过烟。
    小朋友看起来好像有在偷偷了解他。程梓皓有点开心过头。
    问陆哥的。温然乖乖待在他怀里，把玩他后脑勺的一撮头发。
    程梓皓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回敬般咬了一口他的耳垂，惊得温然缩缩脖子，把人推开了。
    程梓皓笑得眉眼弯弯，牵起温然的手十指紧扣：宝贝儿接下来想去哪儿？
    你别温然窘迫到用平板给自己滚烫的脸颊扇了扇风，别这么叫。
    那叫什么？甜心？然宝？亲爱的？程梓皓越喊越来劲，被瞪了一眼才作罢，用幽怨的语气小声补了一句，嫂子都可以这么叫。
    温然见他做出一副委屈屈的表情，没绷住笑了：少得寸进尺啊。
    程梓皓荡起双桨般晃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好吧男朋友，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温然被荡得有点晕乎，用力扯了几下才让他停下来：回家吧，明天还上班呢。
    现在才五点！程梓皓心情飞扬得不行，我们去约会吧！见温然没回答，又克制地添了一句，可以吗？
    当然最终还是不可以，温无情工作狂然态度坚决地表示该回家了交换条件是答应了周末的约会邀请，外加家门口一个黏糊糊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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