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久了腿麻 - 在楼下

    “同学不好意思让下，借过借过谢谢谢谢！”
    何路肩扛着装被子的大编织包，艰难地在人缝里挪到宿舍楼下。期间还因为包撞到好几个人给人道歉好几回。
    “拿这么大号被子，得亏我在这儿我跟你说！”何路卸下肩上柔软闷重的负担，衣服前后早就湿透了一大片。
    热烈的夏还没过去，蝉声依旧喧闹，仿佛在和这密密匝匝又吵哄哄的人群比个高下。
    何路抬臂给自己擦了擦汗，额前的发被汗液浸湿成一簇一簇的。持久的负重运动使得何路有些气喘，偏高的气温更使得他的脸有些皱起。汗从发际流下来，被浓密有型的眉毛挡住，又沁进去一些。
    “宿舍下面人是多些的，你在这儿看着行李等着我，我把其他东西给你带过来。”何路抬了头，看着收拾整洁的李莱，叉着腰的手想伸过去触碰她，却又收了下去。
    “别乱跑啊，就站在这儿等着，知道吗？”
    李莱穿着便于行动的背带裤，背着随行的小重量背包，正想着打开挎着的水壶给他喝两口，不料何路摆摆手就又转身去拿行李了。
    到了暂存行李的地方，何路刚找到他俩的东西，身后就传来一阵阵争吵的喧闹声。
    人多的地方是非自然也多些，何况开学第一天，很多学生以外的人员也都会在学校里，冲突是无法避免的。何路并不想理这些。
    但是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理，产生争执的地方还是逐渐围得里叁层外叁层，几乎把路都给堵住了。
    何路拿的行李又大件，根本没办法过去，反而被又围上来的一些人给包住了，突出重围更加困难。
    “借过，借……”
    “别挤别挤啊！”“怎么回事儿啊大家不都这么看着吗你就非要进去看啊？”“哎哟！你包撞我头了……”
    ……
    等到何路拖着被耗得有些脱水的身体到女生宿舍楼下，两只手臂都酸痛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那边怎么了？我刚看到好像有保安过去……”李莱扭开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不知道，刚被困在那儿挺久，”何路接过杯盖一饮而尽，“无非就是吵吵架再不就打起来呗，有什么好看的。”
    何路把杯盖递回去给她盖好，看向来时的方向皱起了眉：“你就乖乖地在这儿等我，等下我把东西拿上去。”
    “你不用这么辛苦啦，刚刚有帮忙的同学拿了行李上去。”李莱神色欣喜，把手帕拿出来递给他擦汗，“大学就是不一样呢，热心的好人真多！”
    何路听闻转过身来，狐疑发问：“帮忙的同学？”
    “对啊！我刚还跟着上去了一下，帮忙送到自己的床铺呢，后来就让我在下面等着，说太累。”
    “男的女的？几个人？”
    “两个男生一个女生，看上去人都很好啊。”李莱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尖，把手背到身后。
    “……那也是好事，说不定是学校组织的。等会儿让我看看，得好好谢谢。”
    话刚落音，李莱就听到了些什么似的往后看，顿时拉住何路的手臂让他转身。
    “是这些同学，他们帮忙的……”李莱偏小声地提醒何路。
    从楼梯下来的人也看见了李莱，领头的女生朝着李莱面容和善地招了招手。
    何路瞳孔骤缩又猛然放大，浑身都有些战栗起来，直盯着走过来的人。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地向前大步行走，何路有力的大掌一边拨开人群，他一边从人群中侧身让过，朝着走过来的人赶去。
    走来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显得一样忙碌的何路，目标只是李莱。
    “阿路？”
    李莱不解突然挣开她手的何路突然失了魂似的要去哪里，不过是一恍神，他就扑入人海，连后脑勺都逐渐看不到。
    何路终于走近那人，心情的剧烈波动让他的手都开始有些抖，但是落在那人脸上的拳头却依然有力，甚至险些把他一拳打到地上。
    面对突发情况的少数目击群众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眼睁着看着那个男生被一拳抡得差点倒地。
    男生被打得后退两步，懵了，头久久都没转过来。
    又更像是被挨打前瞥见的何路的眼神所震撼住。
    决绝，狠辣，和恨意。
    “！！！你没事吧？！”领头的那女生反应过来，立马扶着那男生的手臂查看伤势，脸上满是担忧。而后转过头对着何路怒目圆睁，脸都气红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打人啊你！你是不是有病啊！”
    何路就这么站着，仍旧是盯着他不放，拳头捏得死紧。
    李莱从人群中钻进来时，就只见两人隔着一米来远对视的情景。
    “我可等着这天九年了，程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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