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 193 徐晃献言扼渭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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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来见贾诩,当面指责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钟繇。
    听完钟繇此话,贾诩慌忙起身,如同谢罪似的,向钟繇下揖,说道:“给大司马出谋划策,实非诩之过也。”
    钟繇“哦”了一声,说道:“如何不是公之过错?之前与公见面,公每次都说你乃心王室,忠心於天子,可是转过头来,公却就给李傕出谋划策。敢问公,你这难道不是两面做人么?你说你对圣上忠心,你这忠心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我还能再相信你么?”
    贾诩解释说道:“钟君!当时我若不给大司马献此谋策,只怕今日我已不能再与你相见。你是不知当时的情形有多凶险。大司马虎目相向,我但凡稍有迟疑,无有谋策献上,人头定然落地,是以我才不得已,向大司马献上了质子、结盟此策,然大司马、郭将军何等样人,我岂会不知?我献策之时,不瞒君说,就已经料到我之此策必是不得成。现今看来,我所料是一点没错。”
    钟繇说道:“一点没错?可是李傕、郭汜两个,不是已经言和、定盟了么?”
    贾诩笑了起来,说道:“钟君!从古到今,哪里有质女此说的?其二人今虽言和罢兵,盟必不足信矣。质女此举,传将出去,也只会为天下笑!”
    钟繇熟视贾诩许久,转颜作笑,说道:“公所言,我自知了,适才我所言,不过戏公耳。”
    每次钟繇来见贾诩时,都是由贾穆引领,并在他到前,就先把奴婢打发出去,这回也不例外,室中并无外人,只有贾诩、钟繇和贾穆三人。
    钟繇於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起身上前,亲自拿给贾诩,目光如神,看着贾诩,说道:“贾公,此封信是镇东写给你的。”
    贾诩又惊又喜,赶忙伸出双手,恭敬地把信接住,说道:“镇东给在下的信?”
    钟繇说道:“公请展开观看。”自回到席上坐下。
    贾诩定了下心神,打开此信,展开细看。
    信写的不长,总共可分为三段内容。
    第一段是向贾诩致意;第二段是向贾诩说,他现提兵五万,已取弘农县,即将要攻下华阴,入关勤王,并写了弘农郡士绅对他到来的热烈欢迎;第三段写的则是,如果贾诩能在自己勤王的过程中有所助力,那么等到勤王成功以后,一定会向天子禀明他的功劳,给他请功。
    信末落的是荀贞之名,盖了荀贞的私印。
    尽管之前与钟繇已多次私下相见,可与钟繇见的次数再多,也比不上荀贞这封短信的分量重。
    贾诩将信看完,再也没有其它什么犹豫。
    投段煨、张济,李傕与郭汜兵马仍众,试试看能不能再把他俩抢救一回等等这些别的念头、别的选择,贾诩尽数都丢到了一旁,心意定下,便投荀贞!
    把荀贞的这封信细细叠好,贾诩没有还给钟繇,而是收入怀中,然后端正身姿,与钟繇说道:“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贾公请说。”
    贾诩说道:“镇东已下弘农县,却迟迟未取华阴者,以我妄测之,当是因忧虑天子安危。钟君,不知可是?”
    钟繇说道:“公果然见机深远,的确如此。镇东之所以已败张济、段煨诸辈而不趁胜取华阴,至今犹止步弘农,正是因为一则担心李傕、郭汜也许会把圣上劫持到别处去,二者更是担心李傕郭汜凶意突发,可能会将圣上加害,却不知贾公对此,有何高明的应对之策?”
    贾诩说道:“我有两策,敢献与镇东。”
    钟繇说道:“敢问贾公是何两策?繇请闻之。”
    贾诩说道:“策分上下。”
    钟繇说道:“敢请先闻下策。”
    话音入耳,贾诩怔了怔,他本来想先说上策,却钟繇与别人不同,竟是想要先闻下策,但也无妨,虽就顺着钟繇的意思,先把他的下策道出。
    贾诩说道:“杨奉现已与李傕离心,因董贵人之故,董承亦愿效命於天子,杨奉、董承两部,合有兵马三四千众,这些兵马固然是远不足以败李傕、郭汜,可是在镇东兵临长安以后,杨奉、董承二人却是可以率领其两人之部,趁李傕、郭汜与镇东鏖战之际,把天子从李傕营中抢出,把天子护卫到安全的地方,等待镇东兵到。这样,天子不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么?也不会被李傕、郭汜再劫持到别的地方去。此诩之下策也。”
    钟繇问道:“敢问贾公上策是何?”
    贾诩说道:“这上策,杨奉现下虽然已与李傕离心,然而李傕穷途末路,於今正用人之时,因而对杨奉仍然是百般笼络,常常设宴招待,以示对其的重视和宠爱,若是能够说动杨奉,寻得时机,将李傕刺死,然后不仅天子可得安全,李傕之部曲失主,亦四散矣,郭汜闻之,仓皇无措,也只能远遁而逃,是镇东可以轻而易举地兵到长安。此诩之上策也。”
    两条计谋出来,下策也就罢了,这上策端得毒辣。
    钟繇听了,面色如常,心中盘算,思忖了会儿,徐徐与贾诩说道:“公之上策如成,固然是可以使镇东轻而易举入进长安,不必再经鏖战,可若失败,则未免天子将会遇危。此策太险,不可用也。”
    贾诩亦知他的上策太过危险,之所以献此策,他实不过是为借此向钟繇表示,他对李傕绝再无什么留恋之情罢了,因而听了钟繇此言,便就说道:“钟君言之甚是。上策若不可用,不知诩之下策,君以为可用与否?”
    贾诩的下策是钟繇也已经想到的。
    钟繇说道:“公之下策,可用。”他行事果断,既然已经作出决定,就不再多留,当即起身,向贾诩行了一礼,说道,“镇东遣了帐下一吏潜到长安,给公的这封信就是此吏带来的。镇东正在等他的禀报。禀报一到,镇东便就会发兵进攻长安。事情紧急,我这就去向他转述公之此策,并与司徒赵公等再细作商议。”
    贾诩急也起身,向钟繇回了一礼,自告奋勇,说道:“不知杨奉、董承那里,君打算使谁人前去说之?若无人择,诩愿往之。”
    钟繇和杨奉、董承此前私下就有见过,并且和他两个谈的都比较深,这件事不需贾诩代劳,婉拒了他。
    辞出离开贾诩住处后,钟繇先回去进见刘协,向刘协汇报了贾诩的下策,询问刘协意见。
    刘协日夜盼望能够得出贼穴,现在荀贞的兵马已到弘农郡,曹操的兵马已至渭水北岸,他当然更是渴盼荀、曹二人能够及早来到长安,贾诩的下策正好能够解决荀贞不敢来攻长安的麻烦,而且对他的安全的确是能够有很大的保证,怎会反对?痛快允准。
    钟繇说道:“陛下既然允可,那臣现在就出营去见程嘉,请他立即回禀镇东。”
    程嘉到了长安以后,李傕的兵营他是混不进去的,於是就叫皇甫郦给他的那个从者,想办法混到营中,把自己来的这事儿告诉了钟繇,由此他两人才於昨天相见。现下程嘉仍在营外。
    刘协急不可耐说道:“好。好,卿且快去。”
    钟繇下拜行礼,出了室外,即出营去。
    程嘉等在营北数里外的一处乡里中暂住。
    这乡里中原本的居民或死或逃,早无人烟。屋舍尽皆破损不堪,有的院墙已经倒塌。程嘉等人找了间还算完好的土屋住下。还好现今初夏,不冷也不很热,住着还算凑乎。
    在荆棘丛生、杂树乱长的此个乡里中,钟繇和程嘉见面。
    钟繇把贾诩的上下两策转述给程嘉,程嘉和钟繇一样,亦是认为下策为好。
    程嘉问钟繇,说道:“说杨奉与董承护驾此事,却不知钟君在说客上可已有人选?”
    钟繇说道:“此事我决定亲自去做。”
    程嘉顿时放心,大喜说道:“钟君肯亲往之,此事必然成矣。”
    钟繇说道:“君若是无有疑议,我今天回营后,待至入夜,即去见杨奉、董承。”
    程嘉说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钟君,只待你把杨奉、董承说定,我便马上回程,将此讯息禀与镇东!”
    钟繇转回营中,等到入夜,先到董承所部在的帐区,来说董承。
    董承岂会看不出李傕、郭汜现已是到了穷途末路之际,荀贞的兵马只要入到关中,以他两人的至今犹互相猜忌,必只有败亡一途,何况他的女儿是刘协的贵人,他亦可称外戚,那么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再为李傕、郭汜效力,听完钟繇来意,应允说道:“只需圣上一道令旨,需要我的时候,我定拼死护卫圣上周全!”
    与董承这边将此事定下,钟繇又去见杨奉。
    见到杨奉经过和见董承差不多。
    此前,杨奉就已经愿意向刘协效忠,况乎荀贞兵马将到?他亦是干脆地答应下了此事。
    两人均已说动,重任完成,钟繇十分轻松,亦十分快意。
    出了杨奉帐篷,在回自己住帐去的时候,虽然夜色渐深,可是钟繇的心情却是非常的高兴,先在洛阳、后在长安,这三四年间,从侍刘协身边,吃了这么的苦,担了那么多的惊,终於是时至今日,云开雾散,光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却是荀贞之兵将到,不仅仅是给了刘协希望,也给了钟繇等朝中大臣希望。
    ……
    光明已经到来,却有一事,钟繇没有料到。
    钟繇离开杨奉帐后,杨奉踱步帐中,琢磨迂久,起了一意,他召来徐晃等将,先把钟繇的请求告知诸将,说道:“荀镇东的兵马已至弘农,将入关中,适才钟侍郎过来见我,请求我在镇东攻长安之际,由我部兵马护卫天子周全,以免天子受到大司马所害。我答应了他。”
    徐晃等人听了,没人反对。
    杨奉接着说道:“但我思来想去,如果只在镇东兵到长安时,护卫天子的话,这份功劳不大。”
    徐晃等不解其意。
    徐晃问道:“敢问将军,是何意也?”
    杨奉说道:“自大司马与郭将军生内斗以来,特别是上回郭将军夜袭营,而张苞为内应之后,大司马对帐下诸将以及亲近的军吏皆生怀疑,态度恶劣,动辄打骂。宋果就因此而好几次被大司马斥责,还挨过鞭笞。宋果深是含怨。我若是与他联手,君等以为能否将大司马杀掉?”
    徐晃等人面面相觑。
    杨奉见诸将无人作答,便自作答,与诸将说道:“宋果是大司马的近吏,常能得近大司马,大司马对他没提防。如果趁大司马不备,宋果暴起袭之,我以为杀掉大司马的把握还是有的!”
    董卓就是被刺杀而死,李傕、郭汜掌权后,又怎会不在这方面多加戒备?甚至在觐见刘协的时候,李傕都好多次表现出对刘协身边那些侍臣们佩带宝剑的不满,屡屡想把他们的剑给夺走,然都被人找借口说服了而已。李傕还因为此事,常与人说道:“彼等佩剑何为?欲杀我么?”对天子身边的近臣,李傕尚且如此怀疑,何况对他身边那些壮健的军将?他更是多加怀疑与猜忌,故杨奉等将凡是见他时,都不能携带兵器,是以杨奉等是万难刺杀李傕的。
    但宋果不同。
    宋果是李傕帐下的亲近吏员,平时也担负着护卫李傕的职责,他是可以携带兵器的。
    如果趁李傕不备,宋果突然刺杀於他,这件事,好像还真是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性。
    帐中诸将,包括徐晃在内,听完杨奉此话,纷纷议论。
    有人提出疑问,说道:“若宋果失手,如何是好?”
    杨奉说道:“咱们提前把兵马预备好,宋果若是失手,我等就杀出营去!宋果若是能够得手,咱们就趁势起兵,想那李傕已死,李应等群蛇无首,又仓促无备,将之击灭,岂不易如反掌?”
    诸将仍是迟疑。
    杨奉鼓动诸将,说道:“诸君!杀掉李傕这个功劳,可是要远比仅仅护住天子周全要大的太多。你们想一想,当日董卓被杀之后,王允等都被朝中如何封赏?我等便是比不了王允,吕布总是可以比的!”
    实在没有想到,杨奉他不仅有些政治眼光,还颇有政治野心,不过再转念想想,也不奇怪,他若是无有政治上的一些野心,他也不会主动投降汉室,之前主动依附李傕。
    受杨奉此话的刺激,诸将多不再疑虑,一个接一个地表示赞同。
    徐晃不赞成,但大家都同意,他便是反对,也没有用处。
    行刺李傕这件大事,就此轻易定下。
    杨奉於次日亲自去找宋果,把自己的此个大胆谋划与他说了。
    宋果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一边是记恨李傕对他不留情面的鞭打,一边也是认为荀贞兵马将到关中,李傕已是时日无多,必将败亡,故而竟是爽快答应。
    两天后,该轮宋果当值。两人谋定,就於这天动手,宋果於内刺杀李傕,杨奉於外起兵响应。
    贾诩向钟繇献出了上下两策,上策便是叫杨奉诛杀李傕,钟繇以为此策太险,未有采用,而却杨奉为谋功劳,自己决定刺杀李傕,亦是巧之又巧,叫人无从说起。
    但却还未到宋果当值之日,次日下午,杨奉帐下军吏仓皇奔来,禀告杨奉,说道:“将军,大事不好!”
    杨奉问道:“何事惊慌?”
    这军吏说道:“宋果被大司马杀了。”
    杨奉大惊,说道:“宋果被大司马杀了?大司马为何要杀宋果!可是……?”
    话没有说完,但这军吏是参与杨奉欲刺李傕此议的,知道杨奉想说什么,想说的只能是“可是可是李傕已知宋果谋和杨奉刺杀李傕”,这军吏仓皇回答说道:“内情不知,下吏打探得悉,是宋果好像不知怎么惹怒了大司马,故是大司马将其杀之。”
    却非是宋果惹怒李傕,的确是宋果想要刺杀李傕此事为李傕知晓。
    则却李傕是如何知晓?
    原来宋果晚上偶尔有说梦话的习惯,他与杨奉谋定此策后,於昨晚临睡前又喝了几杯酒,因睡着后,口中就说梦话,把他要刺杀李傕这事给说了出来。他帐中有别吏同住,听到此话,忙密报与李傕,李傕闻之,乃於今日把宋果拿下,严刑拷掠了一通,宋果怕他在营中的妻、子受害,拒不承认,李傕一怒之下,就把他杀了。
    不管李傕是因为什么缘由杀掉了宋果,杨奉因有与宋果的同谋在,惊吓不已,急忙召徐晃等将来见,把此事告与他们,说道:“宋果已被大司马所杀,恐怕是有密谋泄露之嫌,我等当立即起兵!”
    一将说道:“立即起兵?将军欲起兵攻大司马么?”
    杨奉大怒,说道:“宋果已死,未得刺成大司马,我等兵马只有两千余,以此攻大司马,岂非自取灭亡!”
    又一将问道:“那将军是何意?”
    杨奉说道:“尔等赶紧整顿部曲,随我出营,奔弘农,投镇东去也。”
    杨奉非是凉州人,且他本来是另有己营,是李傕与郭汜起斗后,他才率部来的李傕营,与李傕部共驻,因而他兵马屯驻的所在,位处在李傕营垒的外围,若想逃跑,完全能够做到。
    徐晃等将得了杨奉此令,知道祸事也许已经临头,片刻不敢耽误,赶紧各回本部,整束本部兵马,随杨奉出营,投奔荀贞。
    出营后,深怕李傕遣兵追赶,杨奉等闷头急窜,逃出二三十里远,未见追兵,众人稍微放心。
    徐晃驱马进至杨奉近前,说道:“将军,末将愚见,不如先不投镇东。”
    “你此话什么意思?”
    徐晃说道:“将军,末将适在路上想到,若是现在往投镇东,恐怕是不但将军杀掉大司马的大功没有得成,就连护卫天子的此功也不得矣,故晃以为,不如先不投镇东。”
    杨奉也正悔恼,听了徐晃此言,说道:“确如你之所言,如果没有刺杀大司马,我等还能有护卫天子此功,而今是两头落空!你有何策献我?”
    徐晃说道:“前闻曹孟德兵至下邽,将渡渭水,来攻长安。将军,我等何不转而北上,至渭水南岸的渡口,扼住渡口,以阻曹孟德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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